2

她還在推讓。

“哎喲翠菱，真是一點也拿不出啊，我們也是心有餘力而不足啊，總不能讓我們不吃不喝給你家還債吧？你爸不會同意的。”

既然一點也拿不出，那麼讓我幹著幹那等著算什麼？

“當然是我爸喊我過來問的，你趕緊拿錢吧，我家真的急用。”

小嬸嘖了一聲，“大哥也真是的，一點耐心都沒有。”

見我的目光瞥到室內裝潢，她擠到我跟前：“你別看我家裝修得這麼好，全都是表象而已。”

“你家那麼有錢，怎麼會缺我和你叔欠的那點三瓜兩棗，要我說，一家人，幹脆就把賬平了。”

什麼叫我家那麼有錢？五十萬是三瓜兩棗？

“小嬸，我說了，我家現在出問題，沒錢給工人發工資！”

她突然變得尖酸刻薄：“你們家也真是的，借不起就別借啊，現在跑來要，欠你們的是吧。”

我看著麵前的女人，隻覺得爸爸真心錯付。

如今的五十萬和十年前的五十萬完全沒有可比性。

爸爸可是一分利息都沒要。

她瞪我一眼，理直氣壯地說。

“那你先穩住他們啊，跟他們喝喝酒、聊聊天，大不了陪著睡覺，反正你長得好看，能抹一點是一點。”

我氣得渾身顫抖，“我爸現在人還在住院，你們家要是還有點人情味，還一部分不行嗎？”

“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拿！我給你拿，討債鬼嘛你！”

說著，她扭著豐韻的腰肢走進房間。

大表弟瞟了我一眼，指桑罵槐：“有些人嘴裏喊著一家人，這點賬都不能抹，虛偽。”

“媽，你少和窮親戚說話。”

我麵色變得蒼白，但念及堂弟還小，心裏的火氣一壓再壓。

過了很久，小嬸終於出來了。

但手裏拿的不是錢也不是支票，是一張名片。

我怔愣開口，“小嬸，不是給錢嗎？”

她皮笑肉不笑道：“對啊。”

“你不是說你爸住院嗎？那肯定是快死了，我這裏有個賣意外險的，一百萬起步，你買完這錢不就是來了嗎？”

我瞠目結舌。

“你在開玩笑嗎？”

小嬸似乎沒有聽懂我的陰陽怪氣，“沒跟你開玩笑，你收著名片，等你爸快死了就帶著他出去，稍微製造得像點意外的樣子就行了。”

就在這個時候，穿著西裝革履、一身酒氣的小叔走了進來。

看到我，臉上放鬆的表情一下變了。

“翠菱怎麼來了？”

看到小叔，我眼睛裏有了光。

小嬸哼了一聲：“找你要債來了，都說了，沒錢。”

小嬸本身就不是文化人，我不想和她計較。

現如今，隻能跟小叔說去。

小叔聽罷也是麵色一沉，搓手道：

“翠菱啊，你爸不是說不著急嗎？叔的錢都存股票市場了，一時間也抽不出來啊。”

聽到這兒，我耐心告罄。

“那你們現在能拿出來多少，先給我吧，過兩天我來取。”

小叔笑著道：“也隻能這樣了。”

他從手機裏轉了五千塊給我，“手頭就這麼點了，你先應付著。”

我蹙眉道：“這都不夠一個工人的工錢，真的沒有了嗎？”

明明我瞧見垃圾桶還有標價一萬的進口車厘子包裝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