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身子一抖,平靜搖了搖頭。
“我沒有啊。”
他反手將她抵在牆角:“還說沒有?自從洛羽晴搬過來,你整天早出晚歸,不就是為了躲我麼?”
“我知道你喜歡我,容不下我身邊有其他女人,可羽晴已經和我在一起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死心吧。”
“我知道的,顧叔叔。”沈眠語氣平靜,“你和洛羽晴才是天作之合,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心裏隻有祝福,沒有嫉妒,我真的已經死心,不會再繼續糾纏你了,你可以放心。”
聽見她的話,顧宴禮第一個反應便是不信,隨即臉色竟變得格外難看。
“又從哪學來的欲擒故縱的手段?我不吃這套。”
她剛想解釋些什麼,卻又被他截去話端。
“當初是誰整天追著我跑,因為我一句拒絕就哭成淚人發燒整晚,還要我麻煩我照顧。還有那個星空燈,隻不過是我隨手畫的玩意,卻被你當成寶貝,糾纏了我這麼久,你怎麼可能說死心就死心!”
說著,顧宴禮竟又拿出已經被扔進垃圾桶裏的星空燈。
“這破爛你不是想要嗎?給你。”
他猛地朝地上一摔,已經殘破的玻璃燈罩徹底四分五裂。
再也沒拚湊起來的可能了。
“沈眠,我勸你打消不該有的念頭,我愛的隻有羽晴一個。”
說完,顧宴禮角決絕離開,留她麵對滿地殘局。
晚上,潮濕逼仄的客臥由於久沒有人住,散發著淡淡的黴味。
她許久未發作的哮喘突然複發,隻覺得呼吸困難,就快要窒息。
噴霧落在原來的房間沒拿,她掙紮敲門,開門的竟是半裸上身的顧宴禮。
“......噴霧......”
她話都快說不出來,顧宴禮眼中閃過一絲懷疑,還是找出噴霧給她。
狀態終於緩解些許,她小聲道謝,卻對上顧宴禮冷硬的目光。
“你的哮喘已經一年沒有發作了,怎麼羽晴剛搬過來,你就犯了病?”
“這是我陪你演的最後一次,記住,沒有下次了!”
沒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他狠狠摔上了門。
那天之後,他們再沒有說過話。
顧宴禮忙著公司的新項目,還要抽時間籌備和洛羽晴的訂婚禮。
顧家對洛羽晴這個兒媳婦極其滿意。
不僅一家人親自到顧宴禮家見她,顧宴禮母親更是親手送上傳家玉牌。
洛羽晴被顧宴禮父母、姐姐和小姑簇擁著,眾星捧月,滿臉都洋溢著幸福。
沈眠要走,卻被從背後叫住。
“見到長輩,連問好都不會嗎?真是沒規矩,宴禮白養你這麼多年了。”
沈眠僵硬回頭,道了歉。
她隻是不想破壞這和諧的氣氛罷了。
在顧家,她永遠都是那個多餘的人。
當初顧宴禮堅持把她接回來,曾遭到家人強烈反對。
“我顧家不是慈善機構,憑什麼養一個無家可歸的野丫頭?”
“養她還不如養條狗!”
她知道顧家沒人喜歡她。
隻能拚命讓自己變做透明,免得惹人討厭。
顧夫人瞥她一眼,目光中的厭惡掩蓋不住。
“沈眠,你跟我上樓一趟,我有事和你說。”
一進書房,顧夫人便直截了當道:“沈眠,你離開顧家吧,宴禮已經有了未婚妻,你再賴在這裏,對大家都不好。”
“如果你覺得委屈,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五百萬夠不夠?”
她沒說話。
“小姑娘不要太貪心,我們顧家已經仁至義盡了。”
顧夫人目光冷寒,和望向洛羽晴時完全不一樣。
沈眠咬牙將苦澀咽下,點了點頭。
“您放心吧,我不會賴著不走的。”
“這些年感謝您和顧叔叔的照顧,小姨已經聯係我,出國的手續也正在辦,我會離顧叔叔遠遠的,絕對不會打擾他的幸福的。”
顧夫人淩厲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射,將信將疑道:“我再信你最後一次。”
顧夫人得到滿意的答複後離去,沈眠終於鬆了口氣。
轉身瞬間手腕卻被死死拉住。
“你要出國?”
他語氣低沉,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你......馬上就要和洛羽晴結婚了,我繼續留在這裏,隻會讓你們不自在。”
“我走了,對所有人都好。”
她不再看他,扯開手腕,轉身要離開。
“你和你小姨多少年沒見了?出國過寄人籬下的日子嗎?”
她苦笑:“這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不想離開,當初我已經答應你父親了,會好好照顧你。你不用離開,就留在顧家,我顧宴禮養得起你。”
沈眠渾身一顫,滿臉不可置信。
而她沒想到,這句話竟被前來尋找顧宴禮的洛羽晴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