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還未掛斷,顧宴禮便推門進了房間。
他眉頭微蹙,問她:“辦什麼手續?”
她搖了搖頭:“你聽錯了。”
隻一眼,她就看見他睡袍領口下斑駁青紫的痕跡,任誰都能想得到,他和洛羽晴昨晚有多麼激烈......
她生硬別開目光,問:“有事嗎?”
冷淡的語氣令顧宴禮有些不舒服,加上她剛剛停留在自己胸口處那微微受傷的眼神,他立即將她心思猜了個八九。
“沈眠,如你所見,我已經和羽晴在一起了,以後不該動的心思別動,別再繼續糾纏我了。”
“我已經讓羽晴搬過來了,你要懂分寸,別讓我難做。”
如果擱在往常,沈眠或許會鬧會哭,會撒嬌求顧宴禮心軟。
可如今,她隻是平靜地點了點頭:“知道了,顧叔叔。”
顧宴禮神色一凜,那聲“顧叔叔”叫得他很不適應。
以前逼著哄著她叫叔叔,她從來都沒叫過。
少女情愫暗生,隻能用稱呼來逾越那道關於輩分的高牆。
“宴禮”、“顧宴禮”,聽多了他也習慣了。
如今一句“顧叔叔”,他反而覺得不自在了。
胸口像被什麼壓著一般,他張口剛要問話,門口便傳來動靜。
“宴禮,我把行李搬來啦!”
她親昵地摟住顧宴禮脖頸,嬌滴滴地撒著嬌:“我們要住一間房嗎?”
顧宴禮搖了搖頭。
他有些潔癖,不喜和人同居。
“家裏的臥室你隨便選,想住哪都可以。”
“那我要沈眠的那間,可以嗎?房間正好朝南,你知道我喜歡陽光的。”
沒等沈眠表態,顧宴禮便點了頭。
“沈眠,你把房間騰出來吧,洛羽晴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要以她為先,你搬到樓下客臥吧。”
洛羽晴眨巴著眼睛,滿臉得意,卻還裝好人道:“如果沈眠不想搬的話,我住樓下也可以......別為難她了。”
“沒有,我搬。”
她沒有猶豫,立即將所有東西都騰了出來。
洛羽晴風風火火搬了進去,撕掉她精心粘的牆紙,換掉她習慣的家具。
天花板的那頂星空燈也被她嫌棄幼稚,拆下扔進了垃圾桶。
那是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顧宴禮和她一起做的手繪燈。
被她當做寶貝的東西,在別人眼裏隻是垃圾。
玻璃燈罩破裂,她下意識想撿起那僅屬於自己和顧宴禮的回憶。
手指被割破,鮮血直流。
顧宴禮卻滿臉嫌棄:“不過是個破燈,有必要嗎?”
是啊,沒必要的。
她藏匿傷口,忍住心痛。
“不好意思啊顧叔叔,是我小題大做了。”
她錯身離開,沒有再回頭。
那天之後,她便專注收拾離開前的行李,配合小姨搬離出境移民的手續,每日出入大使館,早出晚歸。
而她的顧叔叔,正和未婚妻專注裝修她的新房間。
嶄新的家具入駐,原本安靜的別墅裏充斥著洛羽晴的歡聲笑語。
偶爾沈眠早歸,被她不小心在客廳撞見旖旎一幕。
洛羽晴縮在顧宴禮懷裏,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嬌軟又惹人憐惜。
一次兩次後,沈眠便學會視而不見。
她平靜走進潮濕陰暗的客臥,不吵不鬧,仿若空氣一般。
這回她依舊如此,卻在開門瞬間被抓住手腕。
顧宴禮強勢霸道,居高臨下質問她:“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