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給安安辦好了住院手續，我讓媽媽先抱著寧寧回家。

我坐在醫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我打開手機，回看著這幾天的監控。

這一看，我直接怒火中燒。

媽媽確實有在按時喂藥，但是她給兩個孩子喂的根本不是一個劑量！

要吃兩片的藥，她直接不給寧寧喂，把四片都喂給了安安。

衝劑也是給安安多喝了好幾口。

我氣衝衝地拿給陳禮看。

陳禮有些猶豫：“思思，會不會跟藥沒關係啊，我們先看看醫生怎麼說呢？”

話音剛落，醫生就拿著血檢報告過來了。

“孩子家長是吧？你看這幾個指數。”他指著報告單，“這些都不在正常值，加上孩子的症狀，我們初步推測是藥物中毒。”

“這個劑量放在成年人身上是沒問題的，但孩子年齡太小，這個藥量再多一點可就致命了。”

我後怕地抓住陳禮的手。

我回到家，媽媽趕忙迎上來問我安安怎麼樣。

“媽，你是不是給安安多喂藥了？”我強壓著怒火問到。

媽媽有些心虛地回答：“我就是想讓他快點好。我看他病的蔫蔫的，我就多喂了點藥。”

“多喂了一點？”我指著化驗單，“醫生說了，孩子體內的藥量是正常劑量的兩倍！”

“我這還不是心疼孫子嘛。”媽媽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個度，“我哪有什麼壞心，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那寧寧呢？她狀態也不好，你也給她多喂藥了嗎？”

媽媽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寧寧......寧寧不是女孩子嘛，好得慢點也沒關係......。”

我氣笑。

“媽，你怎麼能這樣？寧寧也是你的孫女啊！什麼叫女孩子好得慢點沒關係？生病了有多難受你不知道嗎？”

“女孩子哪有那麼金貴。”媽媽不以為然，“安安將來可是要傳宗接代的，我這不是為了他好嗎？”

我突然感到一陣窒息。

我一直知道她有些重男輕女，但我沒想到她這麼糊塗。

見我不說話，她有些慌了。

最後還是小聲地跟我道了歉。

“對不起啊思思，是媽做錯了。媽向你保證，以後一定不這樣了。”

“你再給媽一次機會，媽媽一定好好照顧安安和寧寧。”

氣氛有些僵硬。

我看著媽媽，兩鬢斑白，囁嚅著還想開口，時不時偷偷瞥瞥我。

我還是心軟了。

“安安和寧寧都是我的孩子，你的孫子。”

“如果再出什麼事，你就回老家，以後兩個孩子你都別想再見！”

媽媽忙不迭地點點頭。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媽媽自己也是重男輕女的受害者，為什麼自己現在也是這副模樣。

我有個舅舅，媽媽本來能繼續讀大學，但是直接被外公外婆攆出去打工，說要給舅舅攢彩禮。

媽媽拿錢修了家裏的老房子，結果老房子拆遷的錢全拿給了舅舅，媽媽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我小的時候，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媽媽都會先給弟弟，弟弟不要的，才輪得到我。

一和弟弟起爭執，我總是挨罵的那個。

但我還算幸運，爸爸並沒有什麼重男輕女的想法，高中讀完媽媽就給我找了人家說要把我嫁出去，爸爸以離婚相逼，我這才順利讀了師範大學，如今工作也不錯。

剛懷孕的時候，媽媽就想讓我去查性別，天天明裏暗裏跟我說最好是兩個男孩，跟我說男孩才能幫助我在陳家站穩腳跟。

公公婆婆其實都是很友善的人，嫁過去後也拿我當親女兒疼。

她還不知道從哪個江湖騙子那買了所謂的求子藥，非讓我喝。

我聽得煩，有一段時間沒跟她聯係。

後來生產完，陳禮勸我回去看看，說父母老了，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不要太計較。

於是我跟陳禮就帶著孩子回了躺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