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再也聽不下去了,顧南潯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對她心臟的淩遲,讓她痛不欲生。
天旋地轉中,她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顧南潯,是從一開始就爛掉了嗎?
顧南潯不知何時掛斷了電話,隨手撿起地上的外套,披在林晚身上。
林晚身體一僵,本能地想要躲避顧南潯的觸碰。
但顧南潯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因為他的注意力被手機奪去了。
甚至沒有想起,他跟林晚的距離,林晚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給蘇曼發的消息。
林晚被那些曖昧消息刺痛了雙眼,別過頭不想再看。
顧南潯低頭擺弄著手機過了半晌,才對林晚輕飄飄吐出一句:
“寶貝,今天公司有事,我就不陪你了。我讓司機來接你,我先走了。”
顧南潯自顧自地說完,便長腿一邁,駕車絕塵而去。
甚至都沒有想起,這荒郊野外的林晚是否安全。
畢竟,他已經把蘇曼晾在機場四十分鐘了。
可這也不怪他,畢竟今天是林晚的生日,他哄了林晚好久,她才肯穿上蕾絲跟他來野外。
林晚看著絕塵而去的蘭博基尼,自嘲地笑出了聲。
她的腦海裏一直回旋這一句話:
顧南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爛掉的?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住處,她的身體也沒法在開足了暖氣的房間裏恢複過來。
房間裏漆黑一片,隻有林晚壓抑的嗚咽聲。
眩光來電的手機成了唯一的光源。
林晚起先不願意接,可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執拗地非要今晚聯係上林晚。
林晚深呼吸了幾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溫嶼的聲音,熟悉又溫暖地響起:
“林晚,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知道你和顧南潯......但我真的不在乎,我願意等你,多久都願意。”
林晚死死地握著手機,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疼得她幾乎要窒息。
“溫嶼,我......”
林晚的聲音幹澀,“我願意的。
但是,你真的不介意嗎?
我和顧南潯,畢竟那麼多年......”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要聽不見。
“傻瓜,我說過的,我不在乎。”
溫嶼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喜歡你,等你,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十年我都等了,還怕什麼?”
十年......這兩個字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林晚的心上,砸得她生疼。
她閉上眼睛,滾燙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用力地點點頭,聲音哽咽:“好......你等我半個月,再過半個月,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們就結婚,永遠不分開。”
半個月後,就是林晚的生日,七年前,顧南潯就是在她最狼狽的那個生日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她一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就在這天徹底跟顧南潯告別吧。
無論他是什麼時候爛掉的,她也跟他糾纏了整整七年,不在乎再多這幾天了。
“結婚?跟誰結婚?”
顧南潯的聲音像一道驚雷,猛地在身後炸開,震得林晚耳膜嗡嗡作響。
她嚇得渾身一抖,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猛地轉過身,看著突然出現的顧南潯。
他們在一起七年,可這一刻,林晚卻覺得無比陌生,無比惡心。
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我媽催我回老家結婚。”
顧南潯聞言竟然笑起來:
“晚晚,你還是在怪我?”
他大步走到林晚麵前,從身後拿出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像獻寶一樣遞給她:“看看,喜歡嗎?”
林晚冷冷地接過,隨手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再不言語。
“怎麼這麼冷淡?”
“不打開看看嗎?”
顧南潯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滿,他悄無聲息地走到林晚身後,伸手想要環住她的腰。
林晚猛地轉身,避開了他的觸碰,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她厭惡他,厭惡他的觸碰,厭惡他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水味,那是蘇曼常用的那款!
她冷冷地看著他,“顧南潯,你送我的東西再貴又有什麼意義?
你送給我的,哪一樣比得上你送給蘇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