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宮裏,年輕的蔣太後清晨時分便臉色陰沉,“你說什麼?他們昨晚洞房了?攝政王竟然要了三回水?還......還落紅了?”
話音未落,手中的茶盞已被她猛地摔碎,碎片四濺。
宮人們嚇得渾身發抖,跪在地上不敢動彈,“是,娘娘,落紅的帕子已經收回來了。據說王爺一直到巳時(早晨9點)才離開喜房,看起來疲憊不堪,說是要去補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懷孕的人怎麼還能落紅?”蔣太後滿心以為,今天一早就能聽到謝芷若與謝家滿門遭殃的好消息!
“再去探!攝政王可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子,他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蔣太後怒道。
“昨天她膽子就大得很,不肯配合把脈,還傷了周芳菲那個賤人。周芳菲也是廢物一個,竟然讓謝家女兒得逞了!”
......
周芳菲一夜未眠,半夜時聽到謝安然那邊要水,肺都要氣炸了。
她謊稱生病來請宋凜,結果還被謝安然一頓臭罵,說她要是生病就去找郎中,王爺又不會看病。
可這一大早,也沒等到宋凜的身影,此刻她已是心急如焚。
謝芷若的情況不對勁,王爺也同樣不對勁。
想到這裏,她猛地站起身來,眼神陰狠:“阿洛,去準備一下,我要去給王妃請安。王妃新來乍到,我這妾室自然要去問候一番。把我平日裏服用的湯水也端上,我沒有的,她也休想有!”
......
謝安然才剛換上常服,就聽外麵通傳說周奉儀前來請安奉茶。
劍梅掃了門外一眼,就道:“她來做什麼,誰稀罕她奉茶似的。”
謝安然慢條斯理塗好口脂,緩緩起身移動到窗邊,道:“一夜都未睡,聽說落紅了,又擔憂我有了子嗣......她端著的真是茶嗎?”
劍梅反應很快:“寨主,您的意思是她拿著避子湯藥?”
“我猜八九不離十,她跟著宋凜五年之久,都沒有子嗣,想必是喝的,你瞧她端著的碗,並非茶盞......”
劍梅橫眉:“寨主,您別動,奴婢這就出去將她打死了去!”
“不必,咱們出去,一探虛實便知。”謝安然攔住劍梅。
遲早都要走的。
這湯她要喝,且還要光明正大地喝。
出來。
周芳菲看到謝安然接過湯碗便道;“妾,前來給王妃請安,王妃侍奉攝政王一夜委實辛苦,還請王妃喝湯。”
謝安然笑了笑,卻反問道:“妾室見正妃,為何不行跪拜禮?如此沒有誠意,本妃不喝。”
周芳菲一心要讓謝安然喝下,便咬牙跪了下來,“請娘娘喝湯。”
讓囂張的寵妾都願意下跪,這湯必有乾坤。
謝安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說道:“奉茶可是要高高舉過頭頂的,周奉儀難道一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連閨中的基本禮儀都沒學過嗎?”
阿洛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周奉儀可是攝政王最寵愛的夫人,王妃若惹惱了她,後果自負!”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劍梅猛地一巴掌甩在阿洛臉上,厲聲喝道:“放肆!賤婢,也不瞧瞧你在和誰說話!竟敢對攝政王妃不敬,是誰給你的膽子!就算告到天王老子那裏,你也難逃一死!”
阿洛嚇得魂飛魄散,立刻跪倒在地。
周芳菲也趕緊嗬斥道:“還不快向王妃認錯請罪!”
阿洛連連磕頭,聲音顫抖:“奴婢罪該萬死,求王妃饒命!”
就在這時,一群女子走了進來,紛紛表示是給王妃請安的。
光是自我介紹就花了一盞茶的工夫。
周芳菲舉著茶碗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謝安然這才慢悠悠地接過茶碗,輕笑道:“周奉儀這手可得好好練練,才端了一會兒就抖成這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舉了兩日兩夜呢......”
周芳菲跪在地上,心中暗自怨恨,滿心詛咒。
謝安然不發話,誰也不敢起身。
“各位都看到了,這是周奉儀送來的請安湯,本妃這就喝了。”
說完,她一飲而盡,然後將茶碗重重地扔在周芳菲眼前,“都退下吧。攝政王已經下令禁足了本妃,各位最好離我遠點,免得沾染了晦氣。”
說完,她轉身就走,大聲吩咐道:“閑雜人等一律清退出去,關門!”
阿洛扶起周芳菲,低聲道:“奉儀,她喝了,這下您可以放心了。”
周芳菲藏下眼底一抹陰鷙:“王妃之位必須是我的。”
禦書房
宋凜批閱奏折,並教習幼帝學習。
來人稟報府中動靜。
宋凜掃了一眼幼帝,“她說她被禁足了?還喝了避子湯?”
於飛應是:“是,且將院門內鎖,且不見閑雜人等。還說包括王爺。”
想要禁足?躲清閑?什麼都沒發生,喝了避子湯?
有點意思,謝芷若你還有什麼是本王不知道的。
宋凜平靜無波:“把王府對牌給她,既然是王妃,就要擔起王府主母的職責。”
他出來得晚,便是給了她機會,她該不會真以為他昨夜無法離開?
這個時候,竟然自請禁足,他偏偏不會讓她如願,想得倒美。
於飛應是。
宋凜又道:“暗中調查,她到底在哪裏學的武藝。”
於飛應是,退下。
幼帝宋天駿放下書本,“王叔,聽著您這位剛娶來的叔母頗有意思,不如讓她入宮讓朕也見一見?母後今日起了個大早,說是擔憂您的婚事,不如讓母後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