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轎抬到攝政王府門口,按照規矩,攝政王是要出門迎接的。
可攝政王遲遲沒來。
謝安然的貼身侍女劍梅十分生氣。
她自小就與謝安然一起在安雲寨長大,習武打架一把好手,更是這直來直去的性子。
“這攝政王好大的架子,新娘子都到了,他還不出來迎接!簡直過分至極!”
“姑娘,我們的人打聽來的消息,簡直恐怖,說他攝政王獨斷專權,不尊重皇帝,與太後有染,未娶妃就納妾,通房侍女十幾個。”
獨斷風流的攝政王,才剛滿10歲的年幼皇帝,還有男chong無數的太後,謝安然已經腦補出一場大戲。
劍梅忍不住吐槽:“姑娘,您說說,他獨攬大權,府裏納妾也就巴罷了,還和太後不清不白,都不考慮小皇帝的心情?”
越說越氣,“簡直就是臭不要臉!寨主,今夜不如你將他一劍殺了,咱們原回安雲寨逍遙快活多好!”
謝安然淡然得很。
她又不是來爭寵的。
管他與誰有染。
謝安然在蓋頭下無奈笑了,“兩件事,其一:改稱呼,日後叫王妃。”
“寨主,其二呢?”
“不可動殺心。”
謝安然終究還是不忍心讓謝氏出事。
而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必須查清楚,能讓阿姐私奔懷孕一事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
過了許久,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然而,喜慶的氛圍並沒有如潮水般湧來。
謝安然從花轎中走出,一路走來,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熱鬧與歡騰。
她被仆人引領著來到拜堂的地方,卻發現依然空無一人前來迎接。
一群仆從在旁邊偷笑,甚至有人直接嘲諷說:“攝政王當然去狩獵了!”
另一個仆從接著說道:“攝政王心裏隻有周奉儀(妾室的等級,比側妃低),王妃怕是要獨自守空房了。”
劍梅聽不下去了,她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問道:“那攝政王到底在哪?總不能讓姑娘......王妃一個人拜堂吧?”
幾個仆從冷漠地看著她,其中一個嬤嬤慢悠悠地回答:“今天是攝政王母親的忌日,不宜拜堂,所以王妃一個人拜堂就行了。攝政王早就去狩獵了,我們哪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劍梅非常生氣,她喊道:“成親可是大日子,他怎麼可以去狩獵?成親一輩子隻有一次啊!”
“簡直就是狗眼看人低!誰家成親選的是忌日?故意的,成心的吧?還去狩獵?”
嬤嬤還不樂意了:“放肆!百年世家府邸的侍女就如此沒大沒小嗎?這成親的日子是太後與欽天監親自挑選的。你竟敢置喙!”
劍眉冷嗤一聲:“還真會惡心人!”
謝安然自己動手摘下蓋頭扔到一旁,目光冰冷地掃過嬤嬤,堅定地說:“既然這樣,那這堂就不拜了。我人已經到了,就算是禮成了。帶路吧,我要進洞房!”
對於攝政王去哪裏,謝安然並不關心。
她現在的目標是救下謝家滿門,並調查清楚她姐姐的事情。之後,她就打算自請和離,離開攝政王府,回到自己的周家莊安雲寨。
“慢著,太後旨意,聽聞謝家女私奔有孕,入洞房前,特差遣太醫前來診脈!”
周芳菲穿得花枝招展地從廊簷下穿過,婀娜前來。
劍梅怒喝:“快些滾開!我家姑娘是新娘,豈能讓你們這些人來診脈!”
周芳菲的侍女道:“賤婢,快些讓開,你們家姑娘私奔有孕,我家周奉儀帶著府醫前來把脈驗身!”
“就憑你們也敢!”謝安然冷聲。
還真是極致的諷刺!
一個妾室竟然敢前來堂而皇之診脈驗她的身?
現在,如果她不配合診脈便是心裏有鬼。
若是配合診脈豈不就是遭人口舌,她一到王府就被一妾室騎上了頭?
且所謂的太醫一句顛倒黑白的假話,也會讓她與謝氏一道名譽掃地。
這心思歹毒至極啊!
一個妾室如此囂張,可見攝政王對她寵到了極致!
這幕後之人一箭雙雕之計,既可以毀掉這樁婚事,又可以讓安遠侯謝氏一族永遠消失在建康。
謝安然淡定沉著仔細打量來人,的確是寵妾的長相,瓜子臉,盈盈細腰,一泓秋水。
她在周家莊學的是兵法、醫術,學的是經商治國之才,自從接替了師父的安遠寨,便是要造福一方百姓,不讓自己困於後宅,永不摻和建康這趟渾水。
沒想到,老天爺非要給她安排這種命數。
謝安然站在門口,並未開門,“既然是太後娘娘的意思,那便拿出旨意來。”
周芳菲看著眼前人,嬌眉笑了一聲:“是口諭。”
身邊嬤嬤盛氣淩人:“還望王妃配合,診脈,莫誤了入洞房吉時。”
話音落,太醫便前來,“請王妃娘娘伸出手來。”
劍梅直接拔出,指向太醫,“我看誰敢!”
謝安然也並未阻止劍梅,清冷出聲:“皇帝賜婚,攝政王同意這門婚事,便是承認我謝家女配得上攝政王。”
“我謝氏百年世家,久負盛名,諸位聽上幾句閑言碎語,就要來為我診脈,真是荒謬至極!”
“若是非要逼我,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
說著話,謝安然一個敏捷就將眼神陰鷙的周芳菲挾持在懷,用匕首抵在她頸動脈,凜冽出聲:“今日我倒要看看誰敢來給我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