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擺著兩架窄小的行軍床。
薑穗的視線隨意掃過,發現自己的衣物書本,被隨意淩亂的堆放在房間的角落。
趁著空閑的時間,她將自己的行李簡單收拾好。
為了不讓陸霆寒發現,她將整理好的包裹,塞到行軍床下。
做完這一切,她打算拿出這些年攢的積蓄。
畢竟快要離開了,她也不打算占陸霆寒多少便宜,隻拿回屬於她的那些就好。
可當她打開衣櫃,卻發現二人攢錢的鐵盒裏麵,錢和所有的布票都沒了,糖果票和油票糧票更是少了一多半。
薑穗臉色一變,跑出房間要找陸霆寒討個說法。
卻見沈繁星穿著一身極其精美的舞蹈服從主臥走出來。
她表情嬌俏,而跟著她從主臥走出來的陸霆寒,手裏還抱著四條不同款式的舞蹈服。
看見薑穗瞬間,沈繁星眼底閃過濃烈得意。
她在薑穗麵前轉了個圈,問道:
“嫂子,我穿這條裙子好看嗎?”
薑穗咬著牙沒說話。
陸霆寒卻惱了:
“又板著個臉給誰看?”
沈繁星眼眶通紅,怯怯問道:
“嫂子是不喜歡我穿這條裙子嗎?那我還是脫下來吧。”
陸霆寒卻製止她:
“本來這條裙子就是買來給你的,作為首席沒個像樣的衣服算怎麼回事兒?薑穗,我警告你最後一遍,不要再鬧你的小脾氣了!”
薑穗冷笑:
“陸營長還記得,你用來討心上人歡心的布票裏有我的一半嗎?”
沈繁星聞言臉色一僵,陸霆寒眼底也閃過一抹心虛。
可他很快又理直氣壯道,
“我們兩個是夫妻,分什麼你的我的。沈繁星在蘇城舉目無親,她兒子都是我老家爸媽照顧著的。我們朋友之前,不應該相互支持嗎?你的心胸能不能不要這麼狹隘?再說了,她一個小姑娘穿幾條裙子而已,能花掉多少布漂?!”
陸霆寒言之鑿鑿,卻全然忘了,隻僅僅在半年前,薑穗想給自己的琵琶換幾根弦,卻被他嚴厲指責,罵他奢侈浪費,是資本主義小做派!
對於沈繁星,他便是一丁點苦都不願意讓她受。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想到這兒,薑穗心口酸澀不已。
但她不願再和陸霆寒談糾纏,隻能咽下這口氣。
可就在她轉身瞬間,卻突然看見沈繁星撩起的衣袖下熟悉的玉鐲。
她驟然神情大變:
“那是我外婆留給我的鐲子,怎麼會出現在她手上?!”
薑穗看向陸霆寒要個解釋,陸霆寒卻敷衍道:
“你又不戴,我給星兒戴戴怎麼了?”
說完他盯著沈繁星沒穿襪子的腳,語氣心疼道:
“怎麼不記得穿襪子,凍感冒了可怎麼辦?”
說著轉身回房給她拿拖鞋。
薑穗死死盯著沈繁星手腕上的鐲子,伸出手:
“還給我。”
沈繁星表情嘲弄:
“這是霆寒哥哥送給我的,他說這個鐲子戴在嫂子手上,顯得土氣難看。隻有像我這樣白嫩纖細的手腕戴著才漂亮——”
不等他說完,薑穗上手要搶。
還沒等她碰到沈繁星,沈繁星卻尖叫一聲直直往後倒,摔在了水泥地上。
隻見她倒地瞬間,故意用戴著鐲子的手腕往後撐。
哢嚓——
鐲子碎了。
薑穗急了,上前搶過碎成兩截的鐲子,捧在懷懷裏傷心不已。
可還沒等她說話,身後卻傳來一聲怒吼:
“薑穗你瘋了!”
隨後一股大力,猛地將她推開。
薑穗猝不及防,額頭撞上桌角。
下一秒溫熱的血液流下。
可模糊的視野裏,陸霆寒自始至終都沒管她。
他將呼痛的沈繁星抱進懷裏查看傷勢。
“嗚嗚嗚,霆寒哥哥,我的手好痛啊,腳好像也好像也崴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責怪嫂子。她也隻是嫉妒我戴著好看,所以不小心推了我一下......”
陸霆寒抱著沈繁星起身,和同樣癱軟倒地的薑穗擦身而過時,陸霆寒眼底的寒光幾乎將她刺穿。
“薑穗,既然你非要如此惡毒,那我不介意向上級申請強製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