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變裝出城

高大的城門前，披盔帶甲的守城侍衛森然站立。這裏是南青國最後一道關卡。出了這道城門，再越過一片亂石灘之後，便是西藍國土。

因為地處偏僻，除了偶爾會有一些商賈買賣之人，極少有人出入。守城士兵盤查極嚴，一方麵是為了防止間諜奸細潛入，另一方麵，也好刁難商隊，榨些油水出來。

時值正午，天上沒有一絲雲彩，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大地。空落落的城門前門可羅雀，大多數守城士兵都趁著長官不在，偷懶躲到陰涼處打牌喝酒去了，隻留下幾個倒黴鬼守著城門曬太陽。

“他娘的，”一個士兵罵罵咧咧：“好事沒咱們的份兒，吃苦倒想起咱來了。”

“行了，大熱天的，你就少說兩句，聽著都上火。”帶隊之人嗬斥道。

正欲再罵幾句，忽見遠處塵土飛揚，似有商隊前來。

幾人不由喜笑顏開，真是老天開眼了，也該輪到他們發財了。急忙站直身子，將佩劍微微拔出劍鞘，反射出一道寒光。先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也好多擠出幾兩銀子。

蹄聲漸近，果然是一隻商隊，十餘匹騾子上堆滿貨物，無非是一些布匹香料稀罕瓜果之類。

士兵們振作精神，正想著找些茬榨油水的時候，已有一人點頭哈腰跑了過來：“諸位官爺辛苦了，大晌午的還得麻煩您幾位，實在不好意思。一點意思，請笑納。”說著兩錠銀子已經塞到手裏。

雖說拿人的手軟，該走的形式還是得走一遍。查過通行證，又裝模作樣一番搜查，眼睛忽然看向隊伍最後的一輛馬車之上：“那裏麵是什麼？”

“回官爺，那是我家少爺，自小身子骨就弱。這不，第一次出門，稍有勞累，就又病倒了，請了幾個大夫也不見好。害得我們東西也沒收完就得往回趕，萬一出點事，老爺非打死我不成。”那人悄聲抱怨。

小隊長推開雕花車門，果見裏麵一個文弱男孩，臉向裏躺在那裏。旁邊一個仆人正用毛巾為他擦汗，忽見有人開門，忙低頭退到一邊。

正想上車看個究竟，衣角已被人拉住。回頭看，正是剛才送銀之人。

正想發作，隻覺手心一涼，已經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

“少爺膽小，又剛喝了藥睡著。官爺就可憐可憐，不要驚著他了。還有那幾簍稀罕蔬果，也耽擱不得。還指望靠它們回本呢，若是爛了就糟了。”說完不停作揖鞠躬。

小隊長又看了幾眼，確無異狀。不動聲色將銀子收進懷裏，轉身傳令：“放行。”心裏暗笑，今天這崗站的，可發了大財了。

車門關閉，開始疾馳。方才那畏畏縮縮的仆人挺直腰背，眼中精光四射，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

將身後出鞘長劍收好，夏曦坐在奉劍身邊，將已經溫熱的毛巾放至盆中浸涼，重又覆到她額頭上。

三天了，除了喂水喂藥，他就是在不斷重複這一動作。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深深的無力感壓在他心頭，沉重地喘不過氣來。

加上在水家村的兩天，奉劍已經昏迷近五天了。雖然高燒略有消退，卻始終昏迷不醒。雖然他每日都會強行灌入一些米粥湯水之類，但是大部分都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原本瘦弱的身子越加纖薄。再這樣下去，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