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活人血祭

耳聽得馬蹄陣陣，漸行漸遠，直至全無聲響，村長這才招呼眾人，紛紛站起。

也不知是年老力衰，還是驚懼過度，村長顫巍巍起身之後，晃了一晃，險些栽倒在地，虧得旁人手疾眼快，扶了起來。

不等村長說話，早有心急之人開口詢問：“村長，這隕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太子會千裏迢迢跑到咱這兒來鑄劍？”

畢竟這水家村雖然世代打鐵為生，但多是一些農用器具。刀槍劍戟之類的兵器，自有朝廷安排專人鑄造，並非人人可為之。如今驚動太子，專程前來，留下一塊布滿坑洞的石頭，放言說若不成，便要殺人，怎麼能不讓大家膽戰心驚？

村長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突然長歎一聲：“真是飛來橫禍啊——”雙手捧頭，蹲在地上，竟似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眾人大驚，忙圍攏過來，剛才問話之人亦心急追問：“快說啊，村長！這隕星到底是什麼？我怎麼從未見過？到底有沒有辦法鑄劍啊？”

村長依舊抱頭蹲在地上，哆嗦不已。許久，才有含糊的聲音傳來：“隕星是上天賜予的神石，極為罕見。傳說以隕星鑄劍，其鋒利可以破金斷石。至於熔煉鍛造之法……隻有曆任村長知道。”

眾人聞聽，稍微放下心來。既然有辦法，那就不必滅族了。

當下有人笑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動手吧。鑄好寶劍，好把這些官老爺送走。一看到他們，我的腿就打顫。”

眾人也哈哈大笑。唯獨奉劍心細，跪坐在村長旁邊，輕聲問道：“這方法一定不簡單，是不是？要不然您老不會如此難以啟齒，如此痛苦。”

村長哆嗦得愈發厲害，突然站起身來，嘶吼道：“奉劍說得沒錯，要熔鐵鍛劍，需要一件最重要的工序：血祭！要以活人血肉祭獻爐神！”

“啊！”眾人大驚失色，亂作一團。

奉劍隻覺身上一寒，眼含恐懼看向水老四：“爹，血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如此血腥之法？

水老四臉色灰暗，慢慢走到村長身邊，彎腰扶起。這才啞著聲音道：“爹也不是很清楚，還是回屋裏再細說吧。”說完，扶著村長就近向自家走去。

村人緊跟其後，將小小的屋舍擠得滿滿，院裏也站滿了人。

村長接過奉劍送上的水碗，灌了幾口，終於平靜了許多。再次長歎一口氣，開口講述：“我水家族人作此營生已有數代。說不清是哪一輩先人，偶得半本殘破書卷，上麵記載了隕星冶劍之法。隻因太過殘忍，而且隕星又極為罕有，索性將書毀去，以免惹禍上身。但是這門手藝若失傳卻也可惜，所以隻有曆任村長口口相傳，不多張揚。”卻不知這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引來大難臨頭。

話音未落，已有一人粗聲大嗓回道：“既如此，那就告訴那太子，就說他們找錯人了，我們不知道什麼隕星隕月的，不就得了？實在不行，咱們就趁夜逃走算了。何必愁眉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