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猶豫地……搖頭……不同意?!
“蘭陵對你不好嗎?”以為共同經曆了這麼多,早已打開心扉……肅肅的反應讓我很意外……還有挫敗!
“好!”肅肅無比堅定地答道。
“既然好,為什麼不讓我當你娘?你看這一路你都跟著我,將來也要跟著我。別人會問我們是什麼關係呀?說不上來……像劉洪那樣的壞蛋就打你主意了!現在我們又要進城了,別人再問……我是你什麼人啊?你怎麼說?”
“蘭陵就是蘭陵!”肅肅想都不想,理所當然道。
“我知道,但我們總得有個身份關係啊!否則我帶著你不是很奇怪嗎?……還是你想告訴別人我是你的家仆?”有點小鬱悶,望著精致絕美的小臉,我也猜到他的生母該是多麼傾國傾城,哪是我這種形同路邊野草的人能代替?但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肅肅!
“蘭陵就是蘭陵!”肅肅堅定道……哄了半天,任憑我說得嘴都幹了,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他就是不肯改口!我想退而求其次,可他連姑姑也不願叫,一心隻認定“蘭陵”二字。
沒轍了,隻能先進城,這事以後再說!
禽昌城的守衛盤查不緊,我編造的說辭一句沒用到。身邊沒什麼行李,肅肅的小臉也抹黑了。我隻說來找杜神醫看病,就順利進來了。
許是少了戰亂,也許快過年了,城內呈現的安居樂業,和玉璧大不一樣。街上行人來往絡繹不絕,商鋪小販林立,雖然不能跟現代都市相比,也算熱鬧非凡了。
隨便一打聽,很快就來到大名鼎鼎的“杜氏醫堂”外。望著裏三層外三層包裹的人潮,我就近向一位求診的病患打聽:“都是來找杜神醫看病的嗎?就他一個人,這要等多久啊?”
那人點點頭道:“俺們都是慕杜神醫大名從附近村落趕來的。這不,已經等了兩日!那邊的……還有那邊的……都等三日了。每位前來求診之人,至少要等三日才得見上杜神醫的麵!”
“看你們……也是來找杜神醫醫病的吧?”那人熱心道,“趕緊的,先去取個號牌,隻有憑號排序,才得入內。”說著向我展示一張寫著號碼的黃紙。
我再次肯定裏麵的就是杜主任,否則誰會想出這種掛號門診的方式?
我去發號的地方,問:“我不是來看病的,我認識你們杜神醫,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那人打量我……我略整衣衫,抹抹臉。那人問:“你是……?”
“我姓沈。”
那人還是遲疑,又問:“那你可知我家阿翁名號?”
“杜致遠!”我很篤定。
“去,去,去!”豈料那人臉色一變,“我就說不曾聽阿翁提及沈姓外戚,又不知哪來的乞丐冒名混世?想占便宜,也不打聽打聽清楚,誰人不知我家阿翁姓杜名昆!”
“杜昆?”難道杜主任為了生存,改名了?!
“這位小哥,在下所說的那位朋友也是正骨高手。可否讓我入內一見?如若不是,立即離開,絕不糾纏!”我保證。
那人年紀不大,架子不小,一臉的高傲鄙夷:“想見我家阿翁的多了去了,上門攀親的更多!都沒用,想醫病就拿號,阿翁沒工夫見閑人!”
“那我排隊,請給個號吧!”我歎氣,自古都是閻王好說,小鬼難纏。
但他又說:“拿號可以,可你……看得起嗎?但凡得我家阿翁診症者,需一鬥糧或五匹絹……十銖錢也可。重症者,一石之糧也未可。若沒有……不如早早離去!”
哦……怪不得這麼多人,都帶著一大堆東西。原來還以為是因為他們要等上幾天,準備過夜用的食宿,除了五穀還有家禽……原來都是診金!
“你隻管給號就是,虧不了你家主人。”我本來就沒病,“難為你領著當差的薪餉,卻操著掌櫃的心思……有前途啊……”
那人一愣,很不情願地遞給我一張號碼紙:“三日後再來吧!”
王朝告訴過我,一銖錢可以住一晚客棧,還包早餐。可眼下物價明顯不對啊!我幾乎問遍了,都要三銖一晚,而且不包任何吃喝。這樣算下來……這半袋子錢用不了幾天。隻能寄希望三天後見到杜主任……看他生意那麼火爆,應該沒有經濟危機了。
於是我和肅肅隨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然後帶他上街填飽肚子。我們叫了兩碗湯餅,一碗肉羹,餓鬼一般掃蕩幹淨,又打包了五張餅和五個饅頭。
路經一座不起眼的屋舍,肅肅突然停下,向裏張望……聽從裏麵出來的兩個婦人交談,我才知道這是間女媧廟。
“月娘今日不來了吧?”
“城東新建了一間佛寺,都去那拜佛了!要不咱們也過去看看?”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我想起杜牧的名句。這個時代應該是佛教大興的時候,尤其南梁的皇帝到了癡迷的程度,到處建寺廟不說,梁武帝更是多次舍身出家,再讓朝廷出錢一次又一次把他贖回去,這麼荒誕的把戲多了,導致國庫空虛,國運衰敗,大臣反叛,自己也被活活餓死!……想不到北邊也深受影響,怪不得這女媧廟的香火不旺了。
我問肅肅:“是不是想進去拜拜?”
肅肅道:“蘭陵一起去!”
搖搖頭,雖然不能解釋穿越,但我依舊沒有信仰宗教的習慣:“你去吧,蘭陵就在這看著你、等你。快去快回!”
隱約望見虔誠叩拜的小身影……有模有樣,好半天才起身,又雙手合十在裏麵轉了一圈才出來。
我有些好笑地問:“你向女媧娘娘許了什麼願?”
“我要和蘭陵永遠在一起、不分離!”肅肅大聲道。
我微微一愣,又笑道:“你都不讓我當你娘,怎麼不分離呢?”
肅肅低頭不語,嘴角卻是微微上揚,很是靦腆可愛。於是我又問:“那女媧娘娘答應你了嗎?”
他用力點頭:“我供奉了女媧娘娘兩銖錢,她一定會保佑我們的!”
兩銖,不是吧?!那可是三天的夥食費!為了防止與肅肅走散,確保在我找到他之前,他不會挨餓,我特意放了兩銖錢在他的衣服小袋裏,結果一轉眼就沒了,不知這小子是真大方,還是對錢沒概念?
我摸摸他的頭:“今晚的肉羹沒了,我們隻能幹啃饅頭了。”
說是要等三天,反正沒事,我們每天都會去醫堂看看,生怕過號不候,又得從頭排起。
街上不乏孩童追逐嬉鬧,一派過年前的熱鬧歡笑。還有不少攤鋪販賣各種麵具,這裏的人稱之為假麵。做工自然不能跟我們的時代比,顏色內容都很單一,卻也惹來不少孩子的圍觀。這不,肅肅也被吸引了。我問了下,一個假麵居然要兩銖錢,太貴了!攥緊就快幹癟的錢袋……還是吃飯比較重要!
我眼尖看到街角有個廢棄的麵具,急忙撿了回去,使勁擦洗幹淨……晚上就著燭火,簡單加了幾筆,獻寶似的遞給肅肅:“從前有師徒四人牽著白龍馬去西天取經……唐僧收了個大徒弟,名叫孫悟空,是個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靈猴,武藝高強,懂得騰雲駕霧、七十二般變化,一路為唐僧斬妖除魔。二徒弟叫豬八戒,好吃懶做……”邊說邊手腳並用地比劃,肅肅目不轉睛聽得津津有味,直到三更才睡下。
按照約定的時間,我們來到醫廬,又等了半天,才被領了進去。沒想到,裏麵還坐著不少人在排隊。
最裏端,有位醫者正為病患推拿,看背影是有點像杜主任!想著自己裹在頭巾裏的頭發……幾個月下來,杜主任的頭發也該長了不少,因為那個背影正束著這裏一般男人常見的發髻。我小心翼翼走過去,有些激動地喊了聲:“杜主任!”
背影微愣,一回頭,卻是張陌生的臉孔……雖然年紀跟杜主任差不多。
我大失所望。
那人問:“這是哪家的娘子?還請一旁稍候,待老夫慢慢診來。”說罷欲喚一旁幫人取藥的夥計。
我連忙道歉:“對不住,是我認錯人了,這就離開!”
“就知道你是來搗亂的!”之前那個派號的夥計剛好進來,“說了我家阿翁不認識你。走走走,別在這礙事。”推趕我們出去。
我繞開,問杜昆:“不知神醫剛才那招折頂回旋,是從哪學來的?”如果我沒記錯,那是杜主任獨創的手法,學術、臨床都有驗證。
果然杜昆臉色微變,隨即笑道:“娘子眼光不錯,此乃吾杜氏家傳之絕學!”
不可能!這明明是杜主任在新正骨八法的基礎上鑽研出來的一種新手法。就算我小覷了祖國古代醫學……那也不可能這麼巧跟杜主任的個性化創新一模一樣啊!
杜昆見我麵露疑色,對派號的人吩咐:“杜忠,既然她不是來求診的,就帶她出去吧,莫誤了其他求醫之人。”
杜忠恭敬答應,一轉臉對我又是橫眉怒目:“走,走,走……”
推搡間,我差點被拐角一硬物絆倒。低頭一看,我笑了:“杜神醫,難道這個箱子也是你家傳的嗎?”
一個標著EMERGENCY的合金醫療箱,跟我那個出自同一個廠商!
我輕按鎖匙打開箱子,基本配備差不多都在,看來沒怎麼用過。
“不要亂碰我家阿翁的東西!”杜忠喊道。
“你家的東西?那你告訴我,這上麵寫的什麼?還有……這是什麼?”我隨便拿了瓶藥劑出來,瓶身上全是英文。
杜忠自然答不出。杜昆終於放下手中的病患,穩步過來,正色道:“數月前曾於山中采藥救下一位老者,身受重傷。杜某將其帶回醫堂,好生照料。”
“那他現在哪裏?”
“不告而別,隻留下此物……許是囊空,心存愧疚!其實杜某醫病,不求回報。他過慮了……既然娘子是他家人,就請取回此箱。”
“杜神醫真是好人,慈悲為懷!……”堂內眾人紛紛讚歎。
“可不,白住了幾個月,一銖錢沒給過。你既認得他,就幫他把賬結了吧!”杜忠一旁尖刻道。
“我沒錢!”實話實說,而且我覺得疑點重重。不求回報?那這一地的家禽、五穀算什麼?當初杜忠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們救了杜主任是好事,為什麼一直不肯承認?杜主任為什麼不告而別?在這個時代,他能去哪?就算找路回去,為什麼不把醫療箱帶走?這是醫生的習慣。杜主任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醫療箱對這裏的人來講毫無用處、毫無價值,抵不了食宿診費的!
“娘子拿走此箱後,莫要再來糾纏。打擾杜某事小,延誤這麼多人的病痛……杜某心懷不忍!”杜昆煞有介事道,又引來一陣讚歎和對我的指責……
我挎上醫箱,牽著肅肅,在群眾的指指點點中,被“灰溜溜”地趕了出來。
回客棧的路上,我還在想:箱子找到了,那人呢?……肅肅拽了我衣角半天,我才疑惑地看向他,他說:“有人叫你!”
叫我?!四處張望,“小沈……沈蘭陵……沈大夫……”這回我也聽到了,能叫我沈大夫的肯定是我們那邊的。
我果斷地展開搜尋,終於在一旮旯雜草叢處,發現一人趴臥在地,聲音就是他發出的。
有些激動地將他扶正,露出臉孔……原來我遍尋不獲、正苦思冥想的杜致遠杜主任就在眼前!
杜主任看到我也很激動,剛要開口就暈厥過去。我趕忙將他靠坐樹幹,猛掐他的人中、虎口,悠悠轉醒。他聲音幹啞:“小沈……真的是沈大夫嗎?”
“是我,杜主任,沒錯,是我,沈蘭陵。您怎麼樣?”
杜主任老淚縱橫,虛弱道:“還以為隻有我一個……遭遇這種離奇的事情。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
我也有些哽咽:“那次車禍……可能都穿了。除了你我,何醫生和柳護士也過來了。杜主任您沒看到宋醫生和沈護士嗎?”
杜主任搖搖頭:“那天我被撞昏,醒來後四下無人。當時天還沒黑,我發現自己的小腿踝骨受傷裂了。幸好遇上采藥人……當時我還以為他們是當地的少數民族,就請他們先救治我下山,承諾豐厚的報酬。於是他們把我帶到這裏,我才發現……發現時空變了!簡直匪夷所思……剛巧這家人也姓杜,開的也是正骨的醫堂!本來對我還算不錯,可我身上的錢在這根本不能用!於是冷淡不少,但仍然三餐不誤,有瓦遮頭。我就盡可能地幫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打掃、端茶遞水……本來杜家醫堂的生意很冷清,直到有天來了兩個男的,不知道因為什麼爭鬥,造成嚴重的骨折骨傷。但我發現他們正骨的手法根本不對,不但不起作用,還會加重病人的傷痛!我沒忍住……出手了……那兩人調養幾天後康複了,千恩萬謝走後,杜昆開始對我禮遇有加。醫學無邊界,我也本著報答救命、收留之恩,真心與他交流切磋,從醫術、手法到醫館的管理,無所不談……”
“那他知道您是穿越過來的現代人?”我不得不打斷,因為這點非常重要。
“當然沒說!我再不懂曆史,也能猜到這種事會引起多大的騷亂!從來都是物以稀為貴,輕則被當作珍稀動物圈養起來,重則當成妖魔鬼怪,還不知道怎麼對付我!”
薑還是老的辣!杜主任閱曆豐富,思慮成熟,相比之下,柳萱太天真了!
杜主任繼續說:“原來杜昆自己也長年被風濕所苦,一般推拿總不見好,於是我就把治療風濕的技法也告訴了他!……可誰知突然有一天他就翻臉了,二話不說把我趕出來。幾次想問清楚,無奈腿傷沒好,行動不便,每回連他麵都沒見到,就被家丁扔出來,說我騙吃騙喝,還賴著不肯走!什麼……杜昆對我已仁至義盡!……可憐我在這的確一無用處,沒錢沒身份,路也不能走,誰都不理我,再到後來,隻能……隻能靠乞討度日!”捂著臉,泣不成聲。
震驚的同時,無比心酸!杜主任在我們醫院、甚至全省都是出了名的骨科聖手專家,預約他的門診都擠滿三個月了,連省裏的領導都指名請他。如今卻落到要飯、乞求施舍的地步!別說他,我聽了都難以接受。
他抹了把淚:“再也沒想到臨老會活成這樣,真不如死了算了!可我總盼著還有回去的一天。莫名其妙掉到這裏,但我們畢竟不是這的人,總該……能回去的,是不是,小沈?前幾天,我無意中看到你帶著個孩子,本想相認,可你的裝扮變了,人也憔悴了……所以我不敢確定,生怕貿然上前,又被……直到今天看你拿著我的醫療箱出來,我想不會錯了,肯定是沈蘭陵大夫!”
我用力點頭:“大家都沒放棄找路回去。何醫生和柳護士先回山了,說不定……已經回去了。隻要我們也上山,找到原來出事的地方,也能回去的。杜主任,您先跟我回客棧再慢慢說吧。還能走嗎?”
杜主任點頭,指指不遠處的長樹枝,道:“我一直用它作拐杖,勉強能走。剛才想追上你……一急就摔倒了。還有,在這以後別叫我杜主任了,就叫杜老吧。”
掌櫃見我又領回一個人,以為我會再加一間房,可我已經捉襟見肘。於是在掌櫃和店小二的白眼及“窮酸……”的嘀咕中,我扶著杜老艱難上樓。肅肅很貼心地為我們推開門,又擺出我們的幹糧:饅頭、烙餅和幾個窩窩頭。
我打了盆水,先讓杜老潔麵洗手。然後杜老一邊吃飯,一邊聽我講述這一路的遭遇。
杜老看了看四周,說:“小沈,這間房太小,而且隻有一張床,眼下天寒地凍不能打地鋪。我不能讓你和孩子遷就我。我還是回破廟,我已經習慣睡在那裏,有厚實的幹草……”
“杜老!”我無奈道,“您這不是打我臉嗎?既然讓我找到您,您又受傷,我怎麼可能再讓您露宿街頭?”
但這個天氣的確不能打地鋪,否則不凍死也風濕了。肅肅肯定會跟著我一起挨凍!
我一咬牙,又拿出一銖錢向掌櫃申請加了一張簡陋的木板小床,房中隔了一層布簾。又要了熱騰騰的洗澡水,還有兩套店小二的舊衣服換洗。
雖然給了錢,但小二看我的目光仍舊鄙夷,晚上我也輾轉反側,煩惱以後怎麼辦?什麼時候才能再上呂梁山……
經過一夜的休整,杜老換上幹淨的衣衫,學古人將頭發盤上去。我則戴好口罩和手套準備正骨。
他說:“之前給自己接合過,但被杜昆趕出來後,由於長時間生活潦倒,得不到良好的照料和休養,踝骨可能再次錯位。如今已經錯過最佳治療時間,除非回去接受手術治療,否則……恐怕再怎麼治都要落下病根、走路不利索了!”
“杜老,您是這方麵專家,更應該知道能早醫還是早醫!說不定您之前處理得好,斷骨處沒有增生。不過杜老,我得先跟您打聲招呼,雖然我學過全科,但正骨不是我的強項……而且不能用麻藥。您忍著點,多包涵了!”
杜老點點頭,苦笑道:“想不到我一輩子給人正骨,如今自己也要嘗嘗這分筋錯骨的滋味了。”
接著,他詳細講述了治療要領和注意事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杜老再有心理準備,也捱不住慘叫了幾聲,惹來門外側目。掌櫃、小二不停砸門,大喊:“裏麵的客官幹甚呢?咱們這可是正經客棧,不做殺人擄劫的勾當啊……”“咣、咣、咣……”我能不緊張嗎?
終於完成了!杜老一鬆氣,癱倒在床。我也覺得眼前發黑,擦擦腦門上的汗,略整衣衫,開門。“掌櫃、小二哥,不好意思,我們是學醫的,剛剛在治病!”
壓根不信,小二不由分說進屋四下查看。我指指杜老的傷腳,順便給他包紮起來。
小二說:“客官要是通岐黃之術,大可到槐樹下支個攤,咱這可經不起這般驚嚇!”
小二的話觸動了我,賠笑道歉著將他送出門。
回過身我問杜老:“怎麼樣,感覺好點嗎?”
杜老點點頭:“其實小沈,以你的才華和技術,待在放射科大材小用了。回去後我跟院長聊聊……當年的事我也聽說了,怎麼能怪你……”
“還是先想想怎麼回去吧!”我打斷他的話,有些舊事現在提了也是白提!“想要回去,還是得上呂梁山找到原來出事的地方。但現在兩國大戰剛停,我也是逃出來的……至少得等上一陣子,風浪平了才能回去。杜老,您還記得當初杜家醫館的人是經哪條路帶您過來的?”
杜老搖頭:“當時我的情況很差,坐在馬車裏一路顛簸過來,根本沒有留意外麵的路。我也曾問過杜昆,他說得很模糊,這個年代的山道根本沒有開發,沒有標識,隻有經常上山的人才能找到路,說不清楚!”
杜老想了想又說:“不過呂梁山綿延幾百公裏,不一定非要從玉璧上去吧?!我聽說這裏城西也是呂梁山,能不能從那試試?”
“我也知道呂梁山脈綿延整個山西大部分城市。問題是您剛剛也說,這個時候的山路根本沒有開發,我們上去分不清東南西北不說,山上還全是野獸,危險係數比山下還大!假設從這裏上山,您能找到我們翻車的地方嗎?”
杜老搖頭。我說:“何醫生和宋醫生就是因為遇到野獸才分開的,我們為了逃脫狼群,也是一番惡鬥才下的山,想想都後怕!所以還是得找條穩妥的路上山。呂家村現在對我們很友好,還是得靠他們幫忙!”
杜老同意我的想法,但他又問:“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我也不知道現在玉璧城內是個什麼情況,隻能說:“下個月就過年了,情況可能會好些,每個縣城都有親友走動,城門守衛應該會鬆懈一點……到時再說吧。”我以為找到杜老,至少能解決經濟危機,可現在我手上的錢連兩天住宿都不夠了,更別說吃飯!
“杜老,咱們去大槐樹擺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