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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王朝怒目……幸好他及時趕到!

對已倒地的馬漢,王朝似不解恨,撲上去又是一通廝打。

九夫人一邊啜泣一邊整理衣衫……我糊塗了,小老婆也是老婆,馬漢怎麼敢明目張膽地非禮主人家的老婆?……等她緩過神會不會大喊救命?

於是我悄悄潛到她身邊,舉刀威脅:“不許動,不許出聲!”

九夫人淚水漣漣:“沈醫生,不如就給奴家一個痛快吧!”

古代女人注重貞節,被輕薄成這樣,沒法見人,劉洪知道了恐怕也不會再要她……可我不想再當凶手,冷聲道:“隻要我們安全離開,今晚的事沒人會提起,你還能安穩當你的郡守夫人。”劉洪都死了,誰有工夫計較她的名節!

誰知九夫人淒慘一笑:“你以為劉洪真把我當夫人?即便府內守衛再不足,又何至於讓惡賊妄為至此,竟無一人阻攔?”

“你的意思……這是劉洪授意的?”不會吧,一邊自己不斷獵豔,另一邊卻把自己的女眷賞給屬下?真不是一般的變態!我恍然:“你就是鈿翠?”

九夫人疑惑:“沈醫生怎知奴家閨名?”

果然如此,馬漢那個狗東西一早看上九夫人,而劉洪視女人為衣服,可以隨時丟棄,兩人一拍即合,真是可惡!

我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但此刻我還不能判斷她是敵是友。畢竟她是劉洪的人,所謂一夜夫妻百日恩,什麼出嫁從夫的……我可摸不準古代女人的心思!

不遠處又傳來馬漢的慘叫,之前仗著人多,讓王朝吃了虧。如今一對一,馬漢色迷心竅沒有防備,王朝則怒火中燒,拚盡全力,很快就分出勝負。馬漢不斷求饒,王朝鐵了心,手起刀落,刺向心窩,馬漢淒厲慘叫……當場斃命!

這才一會兒工夫,兩條人命了……足夠槍斃了!我心顫……

到了這份上,沒退路了!我一橫刀,還是威脅九夫人:“我不管你對劉洪的感情如何,隻要我們能順利離開,我就放了你……今晚什麼都沒看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九夫人尚未反應,王朝三步並二步來到我跟前,急道:“沈醫生莫傷了鈿翠。此事與她無關!”

九夫人的眼淚再次決堤,哭道:“阿郎哥,是鈿翠命薄,辜負了你,就讓沈醫生一刀了結,下輩子做牛做馬……”

原來他們早就認識,怪不得之前在戰俘營,一提鈿翠,王朝就紅了眼……但現在可不是他倆敘舊的時候!

我說:“王朝,我也不想傷人,但我們能……全身而退嗎?”

王朝點頭:“卑職護送沈醫生到楊將軍軍營即可。他與韋大人同為漢將,為人正直,定護沈醫生周全。”

我搖搖頭,不得已告訴他實情:“如果我重創了劉洪,甚至……甚至殺了他,楊將軍還願、還能保我嗎?”

王朝大驚失色:“沈醫生的意思是?”

“沒錯,剛才與劉洪糾纏時……我重傷了他,想必……離死不遠!我知道你們雖奉韋大人之命保護我,但劉洪也是你們的上級,朝廷命官!殺人犯法,你要抓我,我不怪你。但……”看著飽受驚嚇卻一直沒有流淚的肅肅,“但我不能坐以待斃!不論劉洪是生是死,我們的下場你都很清楚!所以,我不求你幫我,但也別攔我!安全起見,還是要麻煩夫人送我們出去。不管劉洪待她如何,在他人眼中,她始終是郡守的人,投鼠忌器不會為難我們。”

說罷,我押著九夫人:“走!”一手緊緊拉著肅肅。

“慢!”王朝道:“沈醫生,請聽吾一言。沈醫生並無半分武藝,還帶著小兒,莫不真以為僅憑手中小刀便可逃離?別說出城,出府都困難!吾雖不才,但要拿下沈醫生亦非難事。但吾深信沈醫生一心隻為傷患,絕非歹毒惡徒,傷害郡守實屬無奈之舉。吾亦謹記大都督吩咐,誓保沈醫生安危。還望沈醫生隨吾前往楊將軍處,待韋大都督回來再行決斷!楊將軍定能護沈醫生不受郡守部下脅迫!”

的確,就憑一柄手術刀,和一個不受寵的夫人,怎麼可能保護肅肅遠離?!

遠處傳來騷動,王朝臉色微變,九夫人也慌張道:“護衛定是有所覺察,如若到此,都走不了。”

王朝又對我說:“再不決定,一個也走不了,都要被擒殺。”

我一咬牙:“好,聽你的!不過她必須跟我們一起到楊將軍營地。終究她是夫人,有她在,劉洪的部下多少有所顧忌。”

未等王朝開口,九夫人直接同意:“奴願隨沈醫生出府。阿郎哥殺了劉洪的人,還望日後沈醫生能在韋大都督麵前多加擔待,保他平安。”

“鈿翠!”王朝不禁喊道。

“阿郎哥,鈿翠欠你太多,就讓鈿翠為你做點事吧!沈醫生,我們從旁門出府。”

“好!”我收起手術刀,背上肅肅。王朝顧著九夫人,一行向西北角奔去……終於出了郡守府,來到大街上!

“沈醫生,我們向東行至城樓,便是楊將軍駐軍之地。”

我剛一點頭,後方傳來騷亂……打鬥聲夾雜著憤怒的喊殺聲,短兵相接的碰撞聲……隨即從前方又傳來整齊劃一的行軍聲,一隊兵馬奔至。我們無處可藏,隻能硬著頭皮直麵!

迎麵奔來的兵馬停下,領頭人一抱拳:“沈神醫,滿羅特舍赫圖赫遲都尉,偽魏俘虜兵變,不知怎的打開牢門,殺了守衛,傾巢而出,兩千餘眾,玉璧守軍不足四千,楊將軍一得消息,派吾前往支援鎮壓!”

戰俘兵變?唉,物極必反!隻是怎麼都集中在今晚!王朝道:“羅什長,我們正要前往楊將軍處。”

說話間,後方的騷亂已經殺到,西魏兵士調配不及,被東魏戰俘步步緊逼!羅什長帶兵迎了上去,雙方殺得難分難解,鮮血四濺……

戰俘被囚多時,每天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一旦爆發,便殺紅了眼,拚死衝向城門的方向!一時西魏兵竟難壓製,節節敗退。我們夾在其中,不知如何是好,隻得一並向前……很快就看到了城門!所幸不少戰俘認得我,不停叫著:“沈醫生……沈醫生……多虧沈醫生……”之類,沒人傷害我們,倒也讓我很感動。戰俘的境遇我很清楚,如果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他們也不會以命相搏!

楊將軍的部隊駐守城門!隻見楊將軍站在高處大聲喝道:“放下兵械歸降,不然殺無赦!”

戰俘們見到近在咫尺的城門,更不願回頭再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

突然,身後又響起整齊的行軍聲,玉璧戍鎮軍全部趕到,一時間燈火通明,數排弓箭手蓄勢待發!

西魏兵讓出一條道,抬出坐在竹輦上一人……正是劉洪!後頸纏著白布,麵如土灰。他沒死,我鬆口氣、慶幸自己沒淪為殺人犯的同時,也意識到要倒大黴了!

劉洪惡狠狠地盯著我,陰冷道:“沈蘭陵,本官定要將你千刀淩遲!”

隨後命道:“沈蘭陵勾結偽魏戰俘,兵變反叛,全部格殺。放箭!”

“且慢!”王朝急忙出聲,“此事與沈醫生無關!沈醫生是丞相大人的貴客、韋大都督的朋友,不能傷害!”

劉洪冷哼:“你個反骨賊,沈蘭陵出手傷我,糾結叛軍在此已是不爭之事實,即便丞相大人也容不下她!汝忘了自己乃鮮卑族人?一再維護這個賤人,不用說我府裏的人也是你殺的了?!既然爾等是一夥的,皆死有餘辜!”

我冷笑:“那你夫人呢?難道也死有餘辜?她可在我們手上!”就算他是人渣,我賭他至少當著眾人的麵,也要裝裝樣子,不至於棄夫人於不顧,日後遭人唾罵無情無義。

誰料,他毫不猶豫地一揮手,萬箭齊發,向我們飛來,頓時慘叫連連……我護著肅肅,王朝則不斷飛身在前揮擋……

一支冷箭射向九夫人,王朝眼見來不及攔截,直接撲過去,那箭從他胳膊擦過,紮在九夫人的肩胛骨上!第一撥箭雨終於暫停。

屍橫遍地,連守城兵將也受到波及,死傷不少。楊將軍大喊:“劉大人萬萬不可!”

劉洪理所當然道:“為防叛軍作亂,難免錯傷無辜,請楊將軍不要見怪!”

楊將軍暗惱:傷了我的人還要我不見怪?大聲道:“誅殺敵軍,自是應當。但沈醫生確為丞相貴客,韋大都督也一再囑咐不得怠慢。如今劉大人執意射殺,是否有欠穩妥?不如暫且擱置,楊某代為監管,待韋大都督回來再行決斷。我等合力攔截偽魏兵士。”

“不行!”劉洪恨聲道,“楊將軍,玉璧乃本官直屬管轄!本官必須對朝廷盡責,不能輕縱任何對我大魏不利之人。沈蘭陵糾黨謀反已是不爭之事實,即便丞相大人親臨,也斷不會輕饒了她,必要她伏誅!”

“你胡說!”九夫人淚流滿麵,掙紮起身罵道,“劉洪你個卑鄙小人,你才枉法徇私,你……”說著又不支倒地……王朝很是緊張:“鈿翠,你怎麼樣?是我無能,保護不了你們。”

見此情景,劉洪更是惱怒:“想不到你這個賤人也反了。今日若是殺你不死,回去有你受的!”

九夫人拚盡全力罵道:“劉洪,你這個禽獸不如的卑鄙小人。就算我死了,也要告訴所有人,你斂財枉法,丞相知道也不會放過你,不會善待你妹子的。你這個禽獸……”

劉洪惱羞成怒,揮手又要放第二撥箭雨。

“慢著!”這次是我叫停,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隻有死路一條,我對劉洪喊道,“郡守大人,一切皆因草民不識時務,以致恨錯難返!但草民不想死,還望大人給條生路。”說完,撲通,直直跪下。

所有人都震驚我的轉變,全場鴉雀無聲!

劉洪微愣,隨即大笑起來:“沈蘭陵,你也會求我?”

“是的,大人,因為我不想死!我本來就不是大魏的子民,不想牽扯其中!得罪郡守大人,是我有眼無珠,還望大人不計小人過,給草民一條生路。”

“哈……哈……”劉洪放肆大笑,“你憑何求本官放過?”

“就憑……丞相大人!和氣生財,才能前途無量。還有……沈肅!大人看中他,是他的福氣。草民之前迂腐,現在願將沈肅送於大人,以表誠意。日後我亦會在丞相麵前為大人美言。”

“哦?”劉洪根本不信我的“誠意”,“那好,你讓他過來。”

我道:“沈肅性格內向,長期以來,隻願跟著草民。若要他主動……還望大人先讓草民過去賠罪,待大人接受草民歉意後,他自然放下戒心主動親近大人!”

“好!”劉洪爽快道,“諒你一人也耍不出什麼花招!其他人留在原地,妄動者格殺!”

我舉高雙手,示意沒有武器,闊步向前,眾人為我讓開一條道。肅肅上前緊緊抱著我,我低頭悄悄安慰:“放心,蘭陵永遠不會出賣你!我騙他的!”

可肅肅就是不肯鬆手,我示意王朝幫忙拉開,強裝沒有聽見肅肅的哭喊。

我一步一步走到劉洪麵前。

劉洪在左右攙扶下,下了轎輦,高傲地站在我麵前:“既然來求本官,還不跪下?”

我一咬牙,再次下跪:“請求大人原諒!”

劉洪大笑幾聲,才道:“你們都看到了吧?玉璧城,本官說了算,誰敢亂來,沈蘭陵就是例子!識時務者才是聰明人。沈神醫,起來吧!”

我倉皇虛弱道:“大人,草民奔波了一天,早已負傷累累。現下雙腿麻木,還望大人扶一把!”

緊接著我又小聲道:“大人,現在全城官兵都在瞻仰您的寬宏大量,胸襟廣闊!肅肅也看著……”

劉洪冷哼一聲,很是不屑,但還是稍稍屏退左右,緩緩彎下腰……

好,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在他伸手就要觸及我的一瞬間,我把事先搓好藏在袖口的泥丸一下丟進他笑意未退的嘴巴,一抬手合上他的下頜,一手拔出插在發髻的手術刀,抵在他的喉間,緩緩站了起來。

劉洪驚恐交加,臉憋得通紅,好不容易咽了口水下去,緩過神,對我吼道:“沈蘭陵,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含笑半步顛!沒聽過吧?你隻需知道十二個時辰內沒有解藥,不用人殺,你就會腸穿肚爛到暴斃,藥石無效。到時候……您就能欣賞到自己的內臟……大腸、小腸流一地,活活痛死,保證讓你爽到極點!”

劉洪臉色刷白,止不住地發抖,還逞強罵道:“沈蘭陵你這個賤……”

“別激動,小心我一害怕手一抖,沒等我死,您就先陪葬了!這次我可不會再大意到讓你們有機可乘了。”

劉洪急忙阻止四周想撲上來的護衛。

“沈蘭陵,你以為你能挾持本官到幾時?這麼多人,想要平安等到韋孝寬回來,就憑你一人……行嗎?”

我冷笑:“多謝劉大人提醒!那麻煩劉大人命楊將軍開門,我們要出城!”

“你說什麼?”劉洪叫道,“想出城?做夢!”

“我自然知道單憑我一介女流,就算身懷絕技,也難逃這天羅地網,何況劉大人身邊高手如雲,想要對付我易如反掌。但您是瓷器,我是瓦缸,不怕與您硬碰,大不了同歸於盡!對了,剛剛說誰是賤人呢?”手上一用力,鮮血冒出。

“是我,是我!”劉洪顧不得顏麵,大聲求饒,“神醫,饒命,饒命……”

“讓他們退後,然後都站在那不許動,你跟我走!”

我押著劉洪回到對麵,問王朝:“怎麼樣,她還能不能走?”

王朝已將鈿翠的箭頭拔出。她整個人虛弱不已,仍咬牙堅持。

王朝一手扶著她,一手抱著肅肅。肅肅也明白這個時候不能幹擾我。

我大聲道:“楊將軍,請開城門!”

楊將軍是一位身材高大健碩,年約……四十的男子,一把美須垂於胸前。此刻麵露為難,對一連串的變故,他極力保持鎮定。

他向我拱手道:“沈醫生不可!您與郡守大人的糾葛,可等韋大都督乃至丞相大人親自決斷。但城門一開,偽魏之黨趁亂而出,他日反撲,必為玉璧釀成大禍。還望沈醫生以大局為重。”

我反問:“楊將軍,您看看他們,脫下戰袍,跟大魏的百姓有何不同?其實他們就是平民百姓,盼的隻是安居樂業。”

目光所及,一個個衣衫襤褸、皮包骨頭、憔悴不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試問天下哪個百姓喜歡戰爭?他們平日裏做著最低賤、最粗重的活計來供養士族權貴;征戰時,他們的地位不如鮮卑兵;就連坐牢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別。為什麼啊?楊將軍,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您和韋大人鞠躬盡瘁報效國家,可到頭來還不如這個一無是處的禽獸,就因為他出生的種族高貴,有個漂亮妹子,就可以肆意妄為、魚肉他人?”

楊將軍臉色微紅,想必被我說中痛處!漢軍再怎麼努力都被鮮卑人壓著,就像後來的滿漢矛盾,難以調和!

我繼續道:“韋大人說過,戰事已停,短時間內對方難以集結力量反撲。他們既已繳械投降,就是平民,上層之間的矛盾與他們無關。楊將軍,放他們走吧!他日大魏一統江山的時候,他們也是大魏的子民。每個人、他們的家人都會感激楊將軍今日的不殺之恩!就讓他們的長官以為他們都已戰死沙場。他們真的隻想返回家鄉,耕田度日……是不是!”最後一句,我是衝著俘虜們喊的。

“是!”“喏……”“神醫說得對……”“我們都聽神醫吩咐……”“俺們從來都不想打仗……”眾人附和。

楊將軍麵色不定,能感覺到情緒起伏很大。我再接再厲:“楊將軍,我再問一句,如果我們現在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您能保證我們不被劉洪清算、活到韋大人回來嗎?您能保證這些……百姓不會遭到劉洪的荼毒?甚至……甚至您能保全自己不會受到今日之亂的牽連嗎?”

楊將軍一怔,其實他跟我一樣知道後果,他的官階不如郡守,又是漢將,能保證什麼?!

周遭一片寂靜,但劉洪也能感覺到楊將軍在動搖,連忙道:“楊忠,你本為叛將,蒙我主不棄,重召回朝委以重任。你雖為漢將,卻是獨孤柱國之親信,獨孤將軍與丞相同為大魏棟梁,交情匪淺,您……前途不可限。莫再猶豫,速速拿下他們。不然今日之亂,你我難辭其咎!”

楊忠?!我道:“楊將軍,玉璧城以千人守軍退敵十萬,您功在千秋,足以流芳百世。但殺降兵、虐俘虜自古就是兵家大忌,盡失人心。劉洪這個小人不懂行軍,隻知玩弄權術、魚肉百姓。將軍千萬別被他連累,壞了名聲。您與獨孤……將軍交好,韋大人何嘗不得丞相器重?姓劉的他又何曾放在眼中?想想若是當日鎮守玉璧的不是你們,而是劉洪這個卑鄙小人,今日是何光景?”

“沈蘭陵,想不到你竟能詭辯至此,本官當真小覷了你!”劉洪急了,“但我勸你別妄想了,一旦開城,就是叛國的重罪,不但他要死,還得賠上全族的性命,他不敢的!我勸你放了本官,本官保證……”

“閉嘴!”我吼道,“一個禽獸能有什麼誠信,何況你還禽獸不如。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才是玉璧城中最大的官,好,那我就看看丞相的小老婆能不能保住你不用死?!就由你下命令開城門!”

“沈蘭陵,你這個賤……啊……”殺豬叫又響起。

我在他耳後開了口子,頓時血流如注,耳部是人體最敏感的部位之一。

“馬上命楊將軍開門,否則我把你耳朵整個切下來喂狗,先切左邊,再切右邊。”我從沒想到自己可以這麼狠。被逼到絕境,殺人我都敢!

“開門、開門,馬上開城門,讓他們走。”劉洪哭喊道,“楊忠,馬上開城門……”

楊將軍終於下定決心,宣布:“眾將士都聽到了,郡守大人有令,末將不敢不從。日後劉郡守自會向丞相大人詳述原委。來,開城門!”

“你……”劉洪快氣暈了。

“吱呀……”巨響中,城門緩緩打開……守兵讓道,我押著劉洪也退至一旁,衝著俘虜們喊道:“走,趕緊走!再也別回來了,也別投軍,趕緊回家吧!……”

俘虜們愣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聽到我不停地催促,才如夢初醒,向外奔去,有行動能力的人,或抬或扶那些受傷的、生病的,混亂中我仿佛看到虎子和趙東葆的身影,希望他們從此不再受戰亂之苦,我由衷地祈禱。看著大隊人馬湧出去,劉洪麵色慘白得像死了一樣。

直到最後一批身影消失無蹤,劉洪無力喊道:“沈蘭陵,人都走了,還不放了本官?”

“急什麼?郡守大人,請給我一輛馬車!”我道。現在放了他,他必調兵反撲,我們還是他的囊中物,承擔所有後果。

不久,一輛雙乘馬車停至眼前。我對楊將軍說:“麻煩郡守大人送我們到安全之處,三日後,我必放了他,你們才可派人來尋。三日內我若發現後有追兵,那你們就準備一路撿郡守大人的下水吧,我會時不時拋隻豬耳朵、豬鼻子、豬肚、豬肺、豬肝、豬心出來,直到最後是他的屍體!”

劉洪驚恐不已。王朝取繩將他綁縛,又堵上嘴,一把推上車。然後將鈿翠和肅肅抱上車。

楊將軍對我道:“一切皆以郡守大人的安危為重,本將會告誡眾人不得妄動。”

隨後又低聲道:“沈醫生一路多保重!韋大都督回來定能明辨是非,後會可期。車上備足數日幹糧。若非必要,還請不要傷及郡守性命。”

我點頭,上了馬車,不由分說先讓王朝劈暈劉洪。想了想,我拉開窗簾,問:“將軍叫楊忠?”

“正是!”

“那您……是不是……有個兒子叫……叫楊堅?”我遲疑問道。

楊忠驚訝:“楊堅正是犬子,今年八歲。沈醫生如何得知……沈醫生見過犬子?”

“沒有,沒有。”我搖頭,“素未謀麵……隻能算是聽過吧。”我含糊道。隋文帝的名字我還是知道的。

“我已久未歸家,不知犬子闖了何禍事居然能驚動沈醫生?”楊忠愛子心切,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沒什麼,沒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都怪自己多嘴,但也確實想報答他今日的相助之恩,“總之……楊將軍此子,貴不可言!”我用隻有他一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日後成就絕不下宇文泰,統一全國,稱霸一世!”

楊忠驚愕。我轉而大聲道:“是我沈蘭陵辜負了韋大人的厚待,他日必親自向他請罪致歉!”

說罷,馬車急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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