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雨天來得快,晴的也快,中午時外麵已經重新豔陽高照了,兩位外商決定出發,反正這輛車的空調效果倒是不錯,天氣熱一些也沒什麼關係。
汽車行駛在五彩顏色的戈壁之中,劉元忽然想起來迪裏拜早餐時的宣布,於是轉頭問副駕駛座位上的迪裏拜:“火星上的景色比起這裏怎麼樣?”迪裏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傍晚的時候汽車駛進了甘肅境內,這輛越野車的性能還不錯,車內寬大,乘坐舒適感也不錯,雖然有些耗油,但是一路上基本沒有出過什麼故障,而且時速很高。
當晚他們住在了嘉峪關市的一家賓館裏,房間隻有一個單間、一個標間了。無奈之下,迪裏拜為劉元定了一間單人房,而為兩位外商定了一間雙人間,這兩人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用哈語交談,估計從起初的不認識到現在熟悉得已經像是親兄弟了。
睡到午夜,劉元果然聽見了輕輕的敲門聲,打開屋門,閃進來的是著睡裙的迪裏拜,她臉色有些蒼白,一進來就要與劉元深吻,好像已經分別很久。劉元輕輕擁抱著她有些細瘦的身體,問道:“怎麼了?你好像很慌張啊,在想什麼呢?”
迪裏拜此刻有些氣喘籲籲,回答道:“沒什麼,上樓時腳步有些急了。”
兩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麵對麵注視著,劉元突然歎了口氣:“你說白卉現在真的會平安麼?我倒是真心希望她找了位有錢人,把我甩掉了,這樣也許我能夠安心一些。”
迪裏拜忽然抬起頭來,眼光裏居然閃爍著寒意:“她如果一直是在設法想要你的命呢?你還會這麼想麼?”
劉元說道:“不會的,平時走路她連花花草草的都不忍心傷害,更何況去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迪裏拜安靜了一會兒,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但是白卉有一位殺人不眨眼的兄弟你知道麼?”
劉元被這句話嚇了一跳:“不可能吧,我怎麼沒聽她提起過呢?”
迪裏拜說道:“當然,因為一直是我在保護你,而不是你在保護我,你怎麼可能知道呢?”
劉元簡直被弄糊塗了:“你是說咱倆睡在一個床上,是你出於安全角度考慮的結果。”
迪裏拜不回答了,翻身過去似乎想要睡了。
劉元說道:“你的漢語很標準啊,但維語也很流利。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
迪裏拜說道:“我是誰這並不重要啊,隻要你能分清周圍環境的是非善惡就足夠了。反正可以透露的一點就是,我不是地球人,這一點是絕對真實的。”
劉元聽完她的話,背上忽然覺得涼颼颼的,自己居然正在和外星人談戀愛!
黎明時分,迪裏拜醒過來,發現劉元還在愣神,以為他依舊想念白卉,心裏不禁有些生氣:“又在思念你的前任啊?太過分了。”
劉元連忙矢口否認:“沒有啊,我是在想別的重要事情呢。”
迪裏拜慍怒道:“撒謊,你還有什麼事情比這更上心的,實話告訴你吧,你那前女友根本就不是女人。”
劉元吃了一驚:“難道她是女鬼?”
說完這一句話他自己也禁不住笑了,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關於白卉的更多事情:“哦,我明白了,難道她是像你一樣的外星人啊?”
迪裏拜沉默了一小會兒,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才娓娓說道:“白卉不是外星人。大概一年前,一場意外的嚴重車禍使他身負重傷,自頸部以下基本粉碎。與他同車的另一位女子則更慘,失去了全部頭顱,他被那位女子學醫的博士男友王舜精心移植到女子的身體上。於是順理成章繼承了那位女子的身體和身份,並繼續她在北京外國語大學的學習,為了治療方便,還擔任著王舜的女友。王舜後來移民美國,開了一家私人診所,暗中卻在從事著人體器官的國際買賣,利潤不菲,但最近好像正在被人追殺。你在地道中遇到的一幕幕場景,很可能就是王舜搞的鬼。”
“她以前出過國的事情我倒是知道,可是據說在外麵並沒有待多久啊。她說是陪著一個國內旅行團出去擔任翻譯。”劉元不足為奇地說道。
迪裏拜嗬嗬笑道:“你對她的了解還很少啊,現在明白不該輕易愛上陌生人了吧。”
劉元訥訥地不想再多說話:“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迪裏拜壓低聲音說道:“愛信就信,不相信拉倒。”
趁著天還未全亮,迪裏拜起身穿上衣服摸黑就出去了,估計樓道裏早起的服務員會被她披頭散發碧綠眼珠的樣子嚇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