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劉元起了一個大早,拎了一大桶水將車衝洗了一遍,又認真檢查了一下車況。他的車技是在北京的一家越野車俱樂部學來的,有一段時間工作很累,他有位家境比較富裕的同事買了一輛吉普車,但是卻沒什麼時間開出去玩,劉元將車借了出來,順便頂替了同事在越野車俱樂部的會員號,沒過多久,他就能夠熟練地駕車奔馳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因此他常常規勸那些想要練習車技的哥們兒,真想練車,還是去練越野,沒多久就能夠攢一身真功夫。
迪裏拜也起了個絕早,這姑娘會一口流利的漢語,而且是京片子,同時又有一副歐洲人般的高鼻梁和高挑身材,估計在北京街頭無意遇到了,也會被認定為是一位歐洲混血美女。但劉元盯著她看了很久,心裏卻在想著自己的女友白卉,那也是係裏的名花啊。
劉元跟她打招呼:“怎麼樣?什麼時候出發啊?”
迪裏拜說道:“不知道呢,等等吧,那兩個外商還沒有起床呢,昨晚去鎮上考察娛樂業了。”
劉元說道:“你沒陪著他們去啊?”
迪裏拜說道:“沒有,昨天肚子痛,早早就睡了。”
劉元說道:“你的漢語那麼好,是怎麼練出來的?”
迪裏拜說道:“我父親是維族人,但母親卻是漢族,是當年的天津知青。”
劉元說:“嗬嗬,你這語言能力還是先天的。”
迪裏拜不再吭聲,將手中拎著的行李放在車的後備箱內,又繞著車子轉悠了一圈,讚道:“嘖嘖,車洗得還真幹淨,連輪胎都衝了。趕明兒我搖上號,買了車,一定要聘你擔任司機。”
劉元聽了沒吱聲,半晌後才說:“還可以兼職貼身保鏢啊!”
迪裏拜道:“想得美。”
吃過一頓當地的早餐,他們出發了,劉元喝奶茶太多了,一路上不斷嘀咕著口渴。迪裏拜坐在副駕駛的座位,開玩笑說道:“是烤包子吃多了啊,下次記著要多為別人留幾個。”
後座的兩位外商這時用哈語聊起來,聲音低沉而富有節奏,簡直像是催眠術裏的魔咒。不過,劉元還是從聽到的話語裏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高頻詞,那就是拉爾烏。他似乎聽李芷提及過,那是一家位於中亞的外貿企業,據說看起來很小但實際體量卻極其巨大。但李芷此刻卻不發一言,隻是靜靜聆聽,似乎也在進行某種判斷。
四周的景色迅速向後退去,劉元漸漸感覺到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年幼時一定來過這裏,而且還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因為周圍的風景似乎在夢中也出現過,像是一幕幕熟悉的背景。
到達烏魯木齊市已經傍晚了,劉元將旅行車停在了位於市郊的一家商務旅館,雖然感覺居住條件檔次可能不夠高,但是由於位於市郊,距離國道近,出入行車卻很方便。劉元擔心車被蹭掛了不好交代,對迪裏拜卻說市區道路高峰期限行,禁止外地車出沒。但沒想到的是,入住後兩個外商又帶著迪裏拜搭乘出租車去繁華的鬧市區考察夜間餐飲業。
劉元無奈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機,發現不知何時,白卉給自己發送了一條短信,大意是說是自己已經有新的男友了,拜托他不要追著自己不放了,給他寄去的錢就算是分手費。劉元正在捉摸這件事情呢,白卉怎麼會知道自己大老遠地正在到處尋覓她,忽然之間他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疑點,白卉在短信後麵居然署上了自己的名字,還有時間和日期,而這一時間和日期與當前時間並不相同。
迪裏拜回到旅館已經接近午夜零點了,她向劉元的房間望去,發現窗口居然還亮著燈光。她有些好奇,悄悄地上樓想要看他究竟正在幹什麼,敲門之後她發現門是虛掩的,推開門往裏走,屋子裏居然沒有人。
這是一間雙人房,但隻住了劉元一個人,這是下午他自己挑的屋子,在頂樓,與迪裏拜他們不在一層,以為劉元怕喧鬧,她就由著他了,但據說今天入住率不高,頂層空蕩蕩的,結合這幾天劉元的遭遇她很擔心會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