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顛倒乾坤

獅駝王身上被下了九十九道妖咒，好在白寧繼承了白骨族的聰慧，解開了這九十九道符咒，獅駝王從一個龐然大物，變成了正常的大小。

“有什麼辦法出去嗎？”孫悟空抓住獅駝王問道。

“此地乃是妖界禁地，掉下來的妖怪，從來沒有出去過，”獅駝王說完又笑了起來，“不過我是誰，我可是移山大王。”

“你有辦法？”

“待我將這熔岩之地再翻轉回來，我們就能到達人間。”

孫悟空笑了起來，摸著獅駝王的胡子，一陣歡喜，白小曦看著孫悟空的笑臉，也開心起來。

獅駝王山夷磨拳擦掌，兩隻手插進了土壤之中，胳膊如同兩個擎天柱子一般，“你們抓住我！”

隻見獅駝王使出蠻力，地殼竟然為之顫動，很快地麵可是分裂開來，碎屑和山石紛紛脫落，砸在孫悟空的身上，白小曦挺出身體，為孫悟空擋住了剝落的山石。

獅駝王的怒吼聲如同狂風侵襲，山間草木無不斷枝落葉，消了片刻之後，整個深淵開始轉動起來，白小曦看得目瞪口呆，當年聽說這獅駝王口吞十萬天兵，還有些不信，認為是長者杜撰的事情，今日得見獅駝王，開始五體投地起來，莫說是十萬天兵，就是二十萬天兵，自己也不會覺得誇張。

這哪裏是移動山體，簡直就轉動了地，倘若他覺得有趣，把地府挪動到別處也不在話下。

獅駝王逆轉山體，孫悟空覺得天地開始旋轉。

“他也太可怕了！”白寧驚呼起來。

這種把天地玩弄在股掌之間的感覺，實在太過奇妙，山體在獅駝王的逆轉之下，徹底翻了過來，四個人仍踩在青草之上，可是熔岩之地已經重新回到了深淵之中。

“月亮？星星！”孫悟空指著天空，現在正值人間黑夜，一切都是那麼一如往常，“我們回來了！”

孫悟空大跳起來，周遭的環境，一片狼藉，獅駝王重重地趴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我需要恢複體力。”

孫悟空為獅駝王蓋上樹枝，向著前方走去，匍匐在高處的百姓此時都露出了腦袋，看到塵土沉澱下來，百姓都擠了出來，這群百姓正是那群為了一池子水要殺死孫悟空的火焰山百姓。

他們衝上來先是看著火焰山的方向，緊接著就是滿臉淚水地跪在了地上。

“神仙呐！神仙呐！”

“我不是神仙！”孫悟空笑了起來，道，“你們不認得我了？”

白頭發的村子定睛望去，更加羞愧地趴在了地方，“有眼不識仙人，有眼不識仙人！”

“罷了罷了，我看你們辛勞，特找我兄弟來搭救你們！”孫悟空倒也不害臊，白寧在一旁聽著，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白小曦。

“姐姐，這孫悟空，到底是不是真的孫悟空啊？”

“當然是真的。”白小曦對孫悟空的身份從不懷疑，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認定了什麼，就是什麼，要麼就說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會變得很蠢。

這火焰山沒了，百姓自然歡呼雀躍，他們早就忘記草是青的，花是紅的，他們向著青草之地奔跑而去，在地上開心地打滾，孫悟空看在眼裏，心裏想著的卻是如何逃出白小曦的手掌之中。

孫悟空被安頓在百姓家中，與白寧睡在一間，兩人剛睡過一夜，這一夜，都不怎麼有睡意，孫悟空每每起身，都會看到白寧正睜著兩隻眼睛盯著自己。

“你看著我幹什麼？”孫悟空終於忍無可忍，問道。

“我在想，你真的是美猴王？”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想聽你說你是。”

孫悟空坐了起來，走向門外。

“你去哪裏？”

“撒尿啊！”

撒尿當然是假，他想借機溜走，去哪裏他沒有想好，總之越遠越好，他反複確認房門在自己離開後，沒有再被打開後，得意地向著西方跑去，而這一走，便到了翠雲山。

白小曦當然知道孫悟空不辭而別，她就坐在屋頂上，聽到了他跟白寧的全部對話，她倒不是懷疑孫悟空是假的，她開始懷疑孫悟空是因為自己才變成了這樣，如今火焰山不在了，她沒有理由再回到菩薩那裏，而後生活繼續回到白骨族，還是別處，她也不知道。

火焰山支撐著她的信念，她已經相信隻要火焰山的火不滅，她的贖罪之路就沒有完結，火焰山牽絆著她與孫悟空。

這次，她看著孫悟空離開，並沒有追去，與孫悟空的相遇讓她相信天意，那麼與孫悟空的離別是她臣服宿命的開始。

孫悟空走了一夜，看著朝陽從身後升起，而且白小曦也沒有追來，鬆了一口氣，他聞著山間的花香，第一次有了掌控自己命運的感覺。

蒼鬆挺拔，青草蔥翠，山間微風陣陣，卷帶著花香，孫悟空抬頭望去，遠處翠雲山被白霧縈繞，高千丈，寬千裏，白雲點綴，彩虹環抱，到處都是奇花異草，怪石古樹，綠蔭蔥翠姹紫嫣紅，靈鳥成群，仙氣彌漫，目之所及，造物之完美，孫悟空不由得驚歎了一聲。

孫悟空不由蹲在溪流邊上，喝了捧水，洗了把臉，抬頭望去，一塊落石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讓他永遠別回來了！”

女人的聲音響徹天穀，孫悟空揉著被砸的額頭，向著翠雲山峰處望去，隨後又是一些箱子砸落了下來，這次孫悟空有所防備，忙跌身跳開。

“滾！”

聲音越來越大，一群妖怪從山上滾落了下來，他們身後追出一個頗具強悍的女人，手持芭蕉扇，身穿翠青衣，這女人正是鐵扇公主，妖怪顧不得散落一地的奇珍異寶，向外逃去。

“找死！”鐵扇公主轉過身去，剛想離開，便瞥見了躲在一旁的孫悟空，“孫悟空？”

孫悟空露出尷尬的笑容，他開始敬佩自己，為何走到哪裏，都有人認得自己，隻是不知這次是敵是友。

“那老牛讓你來的？”

“老牛？”孫悟空擺了擺手，“我不是孫悟空。”

“你不是孫悟空？”鐵扇公主笑了，“怕是困了我的兒，沒臉見我吧！”

孫悟空不知道鐵扇公主在說些什麼，隻得傻笑著，“我隻是路過這裏，不知是你的地盤，我馬上就走。”

“你是從火焰山來的？”

孫悟空聽到火焰山立馬來了精神，“是啊，我還順便滅了火焰山的火。”

鐵扇公主並沒有再搭理孫悟空，覺得這小子口中盡是謊言，當初紅孩兒的事，若不是觀音菩薩為孫悟空求情，怕是早就帶著牛魔王反到天上去了。

“紅孩兒隻是在我座下修行，並沒有掀起妖界與天庭戰爭的意思。”

這是原話，就連天庭也懼怕牛魔王三分，可是鐵扇公主不怕，她也更不怕眼前的孫悟空。

“管你是人是猴，別來煩我！”鐵扇公主轉身回到翠雲山芭蕉洞中。

孫悟空自覺沒趣，這一路走來，有愛慕自己的，有記恨自己的，有好奇自己的，也有認識自己卻沒什麼交情的，為人濟世，這些關係讓他覺得很累，如果能換張臉就好了，此刻的孫悟空別提有多想重新開始了。

他繞著翠雲山而行，想著翻過這座山，差不多找到沒妖怪的人間仙境，自此定居算了，雖然心裏還是空落落的，但是應該很快就會好了吧，他與自己約定，不再糾結過去，真真正正地重新開始。

孫悟空沒有走出翠雲山，他在山下遇到了正在磨鐵的女人，此女正是鐵扇公主的妹妹鐵錘公主，她樣子雖然清秀，可是身形卻很魁梧，看到孫悟空前來，磨鐵的表情更加認真起來了。

鐵錘公主沒人要，這是上天注定的，所以這也養成了她一個習慣，隻要看到男人，就忍不住想要撲上去，孫悟空此行，算是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