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霄在休息室裏時,聽到了高跟鞋慌亂奔走的聲音。
他的心臟一瞬間揪緊,立刻掀開身上的女人。
“陸總,你這是幹什麼?”女人從地上爬起,拽住要去追人的陸沉霄。
她手重新撫上陸沉霄的胸口:“這一切,不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嗎?”
陸沉霄腳步滯住。
林秘書走進休息室:“陸總,許小姐已經去往酒店後門,她要離開。您交代的那項任務也已經完成,已經定時成功,會在最合適的時間發送——”
“不......不行。”陸沉霄站起身。
林秘書遲疑道:“定時發送操作無法撤銷,你是指——”
那串高跟鞋離去時的腳步聲仿佛踏在陸沉霄的心口,在他腦海裏被放大無數倍。
不知為何,一切按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
接下來他應該趕去宴會廳,告訴大家婚禮因某些不可抗力需要取消,對許家長輩稍作安撫,收尾就好。
他本該感到輕鬆和快意。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犯下了無可挽回的過錯。
無可挽回。
他拔足向停車場狂奔而去,發動車子開往家的方向。
他和許鬆晚的家。
一路上他不停撥打許鬆晚的電話,無人接聽。
他知道她暫時不會接聽自己的呼叫,但沒關係,他能追上她。
一切都來得及。
他回到家時,客廳的景象攥住他所有的神經。
玻璃渣子,婚紗,然後是血跡。
那時巨大的悔意和絕望已經快要將他擊垮了。
陸沉霄很快在客廳看到醫藥箱和紗布。
還好。
晚晚的傷口應該被處理了,她不在這裏。
但他還是提著一顆心打開了浴室的門,他害怕自己看見她泡在一浴缸的血水裏。
陸沉霄繼續撥打電話,坐進車裏。
他無法在家裏坐等。
那幅碎掉的照片和血跡讓他無法忍受,呼吸都困難。
電話接通,他感謝老天的仁慈,感謝許鬆晚的仁慈,她還好,他還能聽到她的聲音。
但許鬆晚的決絕很快讓他笑不出來,但幸好他知道了她在機場。
她要離開。
不能讓她離開。
陸沉霄一邊吩咐林秘書查出她的航班信息,一邊在馬路上不停變道超車,不斷加速。
林秘書效率很高,他很快得知許鬆晚的目的地。
但彼時機艙門已經關閉,飛機馬上要起飛了。
沒關係,新加坡航程並不長,他很快便能追上。
陸沉霄吩咐林秘書訂好最快一班追去新加坡的航線。
還來得及。
他不斷默念,狂奔進入值機大廳。
不知為何,機場的人開始聚集在一出,人聲喧嘩,還有不少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聲。
發生了什麼?
值機大廳的電視轉播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則緊急新聞。
由H城飛往新加坡的航班,那架飛機不知為何,滑出跑道,然後迅速爆炸起火,在平地上斷成兩截。
電視實時轉播畫麵,滾滾濃煙已經衝入雲霄,飛機機身破敗不堪。
陸沉霄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眼前一陣陣發黑,他馬上站立不住。
“是我把她逼上那家飛機的。”陸沉霄喃喃道。
是我。
是我。
陸沉霄猛的吐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