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裏，我煩悶地走到樓下透氣。

在花壇邊，看到了趴在宋陽肩頭哭泣的江楠。

“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宋陽摟住了她。

“楠楠，為什麼我們不能修正錯誤的婚姻？”

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鳴，我衝了過去。

我一拳打在他臉上：

“追到醫院來搶別人妻子，你是不是當我死了？”

我一拳接一拳，完全失控。

“夠了！”

“我叫你住手，住手！”

牙齒鑿進肉裏，江楠狠狠咬在我肩上。

我吃痛停手，江楠撲到宋陽身上。

她抱住他的臉，哭著問：

“你怎麼樣，疼不疼？你告訴我哪裏疼？”

花壇周圍早已圍了一群人，議論聲嗡嗡轟鳴。

江楠心疼得眼睛血紅，看向我滿目厭惡。

“我對著死去的父親起誓，我和宋陽，清清白白！我們之間比水還要純潔，完全沒有任何齷齪的關係。”

“孟鶴堂，你無事生非撒潑鬧事不是第一次了。宋陽寬容大度不和你計較，可你居然變本加厲，這麼過不去，我就成全你，離婚！”

我以為我的心已經被傷透，原來，還可以更疼啊。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這個男人也太嚇人了，哪個老婆受得了啊。”

“那個女人都用死掉的父親發誓啦，人家清清白白的。可憐這個文質彬彬的被這個瘋子打，真是無妄之災啊。”

人群的指指點點潮水一樣向我湧來。

宋陽抬頭，他把她摟得更緊，朝我露出挑釁的笑容。

我忽然，冷靜下來。

從打開第一封信、到此時此刻，我終於，冷靜下來。

我捂著肩膀死死看進江楠的眼睛：

“離婚？我不同意。”

話音剛落，宋陽的眼睛閃過濃濃的怨憤，牙關咬碎。

我慘然一笑。

那麼多賬，總該一筆一筆先算清楚。

回家後，我和江楠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這天，她坐在沙發沉思，夕陽的陰影籠罩在她臉上。

“鶴堂，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你想談什麼。”

好一會，她才開口：

“我向你承認錯誤，對宋陽，我確實產生了超越一般同事的情感。”

心臟被鐵鉗擰住，這個女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對我的踐踏。

“可是，這件事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我冷笑：

“我的責任？”

她仿佛疲憊到極點。

“當初你也是個有知識有抱負的人。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能到院長家幹出逢迎拍馬這麼丟人的事。”

這個女人，當初自傲得罪了主任，鬱鬱寡歡。

因為我和馬叔叔投緣，院長才注意到他。

如今她被提拔，享受著成果，轉頭卻指責我做的一切丟了她的臉。

“何況，我和宋陽，真的有那麼不可饒恕嗎？我們隻是在屬靈的層麵碰撞了一下。”

我深呼吸，深深呼吸。

可江楠根本沒察覺對我的侮辱，越說越理直氣壯：

“我可以答應你，不跟你離婚。但宋陽現在每天鬱鬱寡歡，我希望你能跟他道個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