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一轉而過。
當年母親的嫁妝,如今隻剩下半數。
繼母和長姐轉賣了首飾,也隻湊回來十分之一。
無奈之下,她們弄了不少假貨放在裏麵。
青瓷釉的花瓶,一看就不是前朝,釉色不勻,同我娘留下的天差地別。
連那些畫軸刺繡,也統統變了。
一副三麵孔雀開屏繡,被換成了單麵。
大抵他們忘了,我自幼被當作皇後培養,這些物件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
裏麵還夾雜著幾件宮中的物件,看來皇上還真是寵愛長姐。
“月禾,去請老管家來,這些東西,他認得。”
月禾是我從攝政王府要來的人,隻會聽我的話。
長姐和繼母慌了。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能給你假的?”繼母又沉下臉。
可惜,我如今不怕了。
當初任由她拿細竹鞭抽打的小女孩長大了。
“繼母,我是要帶這些東西入攝政王府的,當年娘親的東西可全都是真的,若我帶進去假的,您猜......攝政王震怒,是遷怒於我,還是遷怒於府上?”
“這些東西年頭久遠難免有漏的誤的......”
“堪堪八年,怎麼就久遠了?”我似笑非笑盯著她。
見我沒有鬆口的意思,長姐挺直了身姿:“我乃當今皇後,就是攝政王,也要讓我一射之地!”
“是嗎?月禾,去請攝政王!”
若是前朝皇帝,我還當真畏懼。
可如今,攝政王是皇上的小叔叔,皇上羽翼未豐,從不敢同攝政王叫板。
“文穎同皇上指腹為婚,你身為繼室之女,多次同皇上私會,搶了妹妹的婚約。”
“還有你!身為繼母,侵吞夫人嫁妝,你們是何居心!”
事情鬧到攝政王那,我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爹爹,不得已站了出來。
他好像才知道此事一樣,滿麵失望看向繼母。
“看看你養的好女兒!”
我和長姐,爹爹哪個也得罪不起,隻能把火氣撒到繼母身上。
繼母委屈地跪在地上,又拿出那等做戲模樣:“我為了誰?我也是為了這個家!那些東西,難道你就沒吃過用過嗎?”
“你......你還說?是我掙的月俸銀子,不夠家裏嚼用,要你做這等下做事?”
爹爹往前走兩步,手指頭差點戳到繼母嘴裏。
他定是知道平日用的是娘親的陪嫁,隻是沒人告訴他,他就隻當不知道。
別人都以為,他愛繼母,勝過了愛我娘親,可實際上他誰都不愛,最愛的是他自己,和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人。
這會攝政王也來了,聽了前因後果,一雙鷹目帶著冷意。
“這麼說,你們家出花賬了?旁人不會查,本王倒是精於此道。”
“既然我夫人的嫁妝不夠,誰管家,就隻管責問誰,來人!把這老婦人拉出去打!”
“攝政王手下留人!”
尖細的太監聲從門外傳來,是長姐的準夫君,皇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