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滿腔恨意從噩夢中醒來時,已經到了境外。
沒等我反應過來,許時宴就將我拖下了車。
交換人質前,他滿臉不舍,一遍遍親吻我的額頭。
“念念,你忍耐一下,換個心臟而已,不會很疼的!”
“我會在這裏陪著你,等手術結束後就帶你回家!”
看著他滿臉決絕,想要哀求的話語被我悉數咽下。
我流著淚,平靜的點頭。
江青掙脫了綁匪的束縛,猛然撲進許時宴懷裏。
他們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郎情妾意的模樣刺痛了我的雙眼。
許時宴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沒再看過我一眼。
我自嘲的笑了笑,偷偷按下手機裏的求救鍵。
連同定位一起,發送給了搭檔。
手術被安排在三天後。
不管江青怎麼哀求,許時宴都不肯離開,執意要留下來陪我。
他舍不得我辛苦,就連術前需要做的檢查都是由他抱著我去。
許時宴演的逼真,我也懶得拆穿。
準備手術的前一晚,許時宴照舊陪在我病床前,耐心哄我睡覺。
見我遲遲沒有睡意,他終究是坐不住了。
借口要找醫生商討明天手術細節,離開了病房。
我悄然起身,跟在他的身後。
可他並沒去醫生辦公室,而是趁四下無人,鑽進了江青的房間。
見到許時宴,江青就像隻八爪魚一樣纏在了他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攬住她的腰,嘶啞著嗓音說道:
“青青,別這樣,為了保住你,我讓念念替你承受換心的痛楚,我不能再對不起她!”
江青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嫵媚的笑了起來。
“時宴哥哥,你為我做了這麼多,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我隻是想報答你而已。”
許時宴的呼吸迅速急促了起來。
他滿臉痛苦的想要推開她。
江青卻不肯放手。
她摟住許時宴的脖頸,不管不顧的吻了上去。
許時宴隻愣怔了一瞬,就控製不住的抱緊了她。
他嘴裏呢喃著:
“青青,等手術結束後我就送你去國外,為了你我已經奪走了念念的一切,我隻想守著她過完下半生......”
仿佛為了印證這最後的瘋狂,他一把扯下江青身上的連衣裙。
很快,他們便交纏在一起。
我再也看不下去,拿出手機錄下這一幕後,捂著嘴倉惶離開。
整整一夜,許時宴都沒再回過病房。
一直等到天色微亮時,病房門才被人推開。
我抬起朦朧的淚眼,對上的卻是江青滿是惡意的眼神。
看著我滿臉狼狽的樣子,江青難掩自己的笑意。
她冷笑著看向我。
“蘇念,就算你是許太太又怎麼樣?時宴哥哥還不是上了我的床!”
“這幾年你仗著有了時宴哥哥的孩子,對我冷眼相待,我恨不得立刻將你趕出許家,不過你這麼討厭,隻是把你趕出去怎麼夠呢?我要讓你痛苦一萬倍!”
“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我根本沒有失明,這群人是我花重金找來的,不過是為了演場戲給時宴哥哥看。”
“幸好他沒讓我失望,為了我,他親自找人將你和你的野種一起綁到了我麵前,你知不知道看見你被淩辱時我有多解氣?”
“還有你生的野種,被挖去雙眼後,他還主動給我當狗,趴在我腳邊搖尾乞憐,甚至到死都在求我放過你!”
江青笑的前仰後合。
她的話如同利刃一般,將我的心紮的千瘡百孔。
胸腔裏一陣恨意翻湧,我掙紮著起身,將她撲倒在地。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拿出一把匕首,狠狠紮在了自己的腿上。
趁我愣怔在原地,她拔出刀塞進了我的手中。
她眼底的笑意絲毫不減,湊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下令打死那條野種的人也是我,他渾身是血的樣子真的很慘,這麼小的身體,竟然能流那麼多血,你說是不是很好笑?”
看著她滿眼不屑的樣子,我徹底喪失了理智。
想也沒想就舉起刀向她刺去。
身後忽然響起槍聲。
我回過頭,許時宴正舉著槍一臉憤恨的盯著我。
腹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痛楚,整個下半身都被鮮血染紅。
手裏的刀頹然落地,我也控製不住的向一邊倒去。
許時宴抬腳將我踢開,顫抖著手抱住江青。
“蘇念,你是不是瘋了?青青是無辜的,你有什麼資格對她動手!”
許時宴沒再看過我一眼,抱起江青轉身離去。
臨走前,他頓住腳步,語氣裏不帶一絲溫度。
“蘇念,你的心臟還有用,他們不會讓你死的,我先帶青青離開,等安頓好她後會趕來接你。”
“等你手術結束後,再跟青青賠禮道歉,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應該動手傷害她!”
我癱倒在血泊中,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多年愛意在這一刻化為灰燼。
血越流越多,我隻覺得渾身冷的刺骨。
匆匆趕來的綁匪們揪住我的頭發,將我拖往手術室。
冰冷的手術刀即將切開我皮膚的那一刻,門外傳來一陣槍聲。
曾經的搭檔帶人闖進了手術室。
趕在我意識消散前,將我帶出了這個修羅場。
臨走前,他一把火燒掉了這個承載我所有痛苦回憶的地方。
我閉上眼,輕聲笑了起來。
三天後,許時宴重新帶著人趕來救我。
可留給他的,隻有一片燃著大火的廢墟。
他沉著臉,吩咐助理盡快查清我的下落。
片刻後,助理跌跌撞撞趕了回來。
他慘白著一張臉跪倒在許時宴麵前。
“許總,他們說蘇念姐已經完成了換心手術,可她中槍後失血過多,已經死在了手術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