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我懶洋洋地趴著床上緩神,脖頸上猛地被攥住,窒息感令我猝然睜開眼睛。
沈涼川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額頭青筋暴起。
他的語氣異常暴躁。
“是你把我手機關機,故意不讓我接雪兒電話的?”
我的大腦還在待機狀態。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笑得清純又無辜。
“我這不是怕她聽到你折騰我的聲音,病得更厲害嘛。”
他的手指越發收緊,眼中狠戾隱現,卻硬生生憋出一個冷笑。
“周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個婊子有什麼資格挑釁她?如果不是她需要你的血,我絕不會讓你活到今天。”
剛剛有多爽,我現在就有多痛。
這沈涼川還是一如既往地對白雪深情,對我無情。
窒息感和疼痛感逼出我的生理性眼淚,淚水肆意地滾落在他手上。
他看見我的眼淚下意識地鬆了手,我趁機把他的手掰開呼吸新鮮空氣。
我見過白雪,表麵純潔無暇,內心卻和沈涼川一樣壞。
可笑吧,沈涼川口口聲聲恨我媽裝綠茶勾引他爸,自己卻也愛上這一款。
脖子很疼,我輕輕地揉,笑容諷刺。
“再怎麼說咱們也領證了,白雪就是小三,你現在和你爸又有什麼區別?”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迎麵而來。
我的右半邊臉痛到麻木,卻咧起嘴角:“爽,你難道不知道,我就好這口?”
征服欲是人的天性。
我越桀驁不馴,他就越想讓我痛苦,讓我後悔,讓我求饒,像熬鷹一樣征服我。
可優秀的獵人都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沈涼川的眼神中帶著恨不得將我剝皮去骨的狠,他聲音冷的刺骨。
“如果不是周嬈那個賤人,我媽怎麼會難產而死?周歡,你這一生就是用來給你媽贖罪的。我怎麼對你,都是你活該!”
周嬈是我媽,她欠沈涼川兩條人命。
我媽當年是天上人間的頭牌,風華絕代,無數富商一擲千金隻為博紅顏一笑,沈老爺子搬空半個沈家,才抱得美人歸。
他把我媽寵上了天,連帶著把我也當成親女兒養。
可我媽心高氣傲,不甘心無名無份的跟著他。
趁著沈老爺子出國,沈夫人臨盆,到沈家大鬧一場。
沈夫人氣的當場大出血,她又拖著不讓叫救護車,導致沈夫人一生兩命。
等老爺子回來,我媽又梨花帶雨的裝可憐。
他被哄得暈頭轉向,不但沒怪我媽,還把我媽和我光明正大的接進沈家。
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沈涼川。
我雖然還很小,但媽媽已經教會了我察言觀色。
我不喜歡他,但在老爺子麵前,還是跑過去甜甜的叫:“哥哥~”
而沈涼川顯然不懂掩飾對我的厭惡。
他直接把我推倒,惡狠狠地罵我:“是那個女人害死了我媽!我不要她女兒做我妹妹!”
聽著這麼冒犯的話,媽媽卻笑了。
這麼直率的孩子啊……她就喜歡逗。
於是她帶著我天天在沈涼川麵前晃悠,故意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激怒他,再在他反抗的時候引來老爺子。
老爺子對他越來越厭煩,在我媽的枕邊風下,竟然把他送出了國。
他走後的這幾年,我們三個仿佛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媽媽出身不清白,他們沒有領證,但媽媽對付男人有的是手段,老爺子被吃的死死的,她跟真正的沈夫人沒什麼區別。
直到13年後,在我18歲成人禮上,沈涼川殺回國。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天真幼稚愛恨分明的小孩了,社會將他打磨地愈發凜冽和深沉,眸中就仿佛有一整個宇宙,虛無,卻又無邊無際。
毫無疑問,我的成人禮被他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