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八個月,我和男友的白月光一起遭遇車禍。
裴珩不顧我下體染血,抱起安雪向醫院狂奔。
再睜眼時,我被牢牢捆在獻血台上,肚子劇烈抽痛。
門外裴珩和醫生的談話清晰傳來:
“裴總,您確定要這樣做嗎?如果現在進行催產,顧小姐的孩子還能保得住!但如果現在抽血,孩子不僅保不下來,顧小姐也有可能會陷入嚴重休克,危機性命!”
一陣沉默後。
裴珩歎了口氣,啞著聲音說:
“安雪重傷還在搶救,醫院血庫不夠,隻有小玥的血才能救她,我不能坐視不管。”
“等小玥醒來,我一定會盡力補償她,娶她為妻,給她一個名分。”
三言兩語間,他便將我和孩子的生死輕輕決定。
我自嘲一笑,絕望的閉上眼,
任由尖銳的針頭紮進手臂。
來不及了。
裴珩還不知道,
還有一個月,我就真的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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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進門看見我因失血而逐漸蒼白的臉,麵露不忍:
“為了安雪放棄自己的愛人和親生骨肉,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我有我的苦衷。”
裴珩俯身在我布滿細密汗珠的額上落下一吻。
“小玥,別害怕,很快就結束了。”
我皺眉想躲開,身子卻沒有半分力氣。
“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們就去普羅旺斯舉行婚禮,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那裏的薰衣草嗎?”
他輕柔撫摸我已經沒有生命跡象的肚子:
“還有孩子......孩子我們也會再有的......”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滴淚從我的眼角滑落。
戀愛五年,裴珩以各種借口拖延我們的婚事。
如今為了補償我做安雪的移動血包,竟能痛快的答應結婚。
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
孩子也不會再有了。
鮮血從我的身體緩緩流出,
大腦傳來一陣嗡鳴,最後陷入黑暗。
再清醒,已經是一周後。
裴珩麵容憔悴,頭歪在床沿上,疲憊的睡著。
我靜靜的看了他許久,半晌,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手機打開。
壁紙是安雪趴在桌上熟睡的側顏。
我掩下心底的酸澀,用安雪的生日解開了密碼。
安雪是裴珩唯一的置頂聯係人。
從三年前安雪成為裴珩秘書開始,他們每天都會有交流。
有時是看見一束好看的花,有時是吃到一塊好吃的蛋糕。
就連裴珩忙於公司上市,和我失聯半個月的那段時間,他們也在微信上互道晚安。
三年,1095天,1095條晚安。
從未間斷。
而我卻在折疊消息裏找到了自己的賬號。
消息從一個月前就沒有點開過,早已經99+。
明明已經做好準備,心卻還是在看到這一幕時碎成了無數片。
我抹掉眼角的淚,不動聲色將手機放回去。
然後聯係哥哥,讓他在國外準備好墓地。
我同意離開裴珩,在最後的時間裏和家人待在一起。
哥哥沒多想,隻當我終於看清了裴珩的真麵目。
又是高興,又是替我浪費的五年青春惋惜。
我麵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發呆,
片刻,裴珩緩緩睜開雙眼。
他怔怔的望著我,突然眼眶被淚水浸濕,變得通紅。
“小玥......你終於醒了,醫生說你車禍時撞到了肚子,送來醫院後還來不及搶救就已經是個死胎了。”
“都怪我,如果我能同時救下你和安雪兩個人,或許我們的孩子還能......”
他演技精湛,絲毫不會讓人把他和害死我孩子的凶手聯想在一起。
我勉強勾起嘴角,抬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茬。
“不怪你,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裴珩眼底閃過一絲心虛,隨後慌亂的打開桌上的塑料袋。
“睡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吧,我買了你愛喝的蝦仁粥,快嘗嘗。”
我沉默許久,還是沒忍住開口:
“我對蝦過敏。”
愛吃蝦的是安雪,從來都不是我。
裴珩臉色微變,語氣不自然的說:
“對不起,這幾天我太累了,不小心買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