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賀淩安顫抖的指尖撫過方曉柔蒼白的臉,恍如當年她高燒時他徹夜貼在額頭的溫度。
“不管你信不信,是她丟了我的照片,並且我根本沒有推她?”沈溪年眼中含淚,目帶哀傷。
“沈溪年,一張照片而已,你就這麼沒有教養。”
男人冰冷譏諷的聲音讓沈溪年的心冷的發疼。
那憤怒厭惡的目光,像一把把尖銳的刀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
明明在前不久,她割破手指,賀淩安就慌忙放下工作回到家裏,小心翼翼的給她包紮。
沈溪年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她想,既然這樣。
那就讓一切都回到最初吧。
這場夢,也該醒醒了。
“你親眼看到了?”
賀林安明顯一愣。
接著,他眉心壓低。
“淩安,不要怪妹妹,妹妹不是故意的!”
沈溪年看著悠悠轉醒的方曉柔,心裏哀悼。
她親眼目睹賀淩安抱起方曉柔,將她放到了屬於他們的床上。
貼心的讓她好好休息,隨著房門在他背後緩緩合起。
賀淩安的態度也徹底偏頗。
“你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賠罪,之前我送你的那條藍寶石項鏈柔兒一直都很喜歡。”
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沈溪年嘴角微微抽。動,嗓音輕的快要聽不清。
“那是你送給我的年禮…”
賀淩安皺眉。
“這麼多年,你拿到了不少禮物,還不知足嗎?你傷害了柔兒需要補償!”
“更何況,柔兒生病了,受不得刺激,難道你非要跟一個病人計較嗎?”
還沒等她再次拒絕,賀淩安態度強硬的將藍寶石項鏈從她頸間扯下時,金屬搭扣劃破了鎖骨。
血珠滲進蕾絲領口,像十八歲生日那夜他留下的那個痕跡。
那時他捧著項鏈說:"年年是我的小公主,哥哥會照顧你一輩子。"
可如今,他的偏愛終究是給了別人。
是了,方曉柔生病了。
常年都病怏怏的,說暈就暈。
為了讓她養好身體,賀淩安沒少世界各地的跑,每次回來都會帶各種價值連城的藥品給她補身體。
細心的程度甚至超過了當時對沈溪年的時候。
果然,還得是白月光。
沈溪年喉嚨狠狠滾了一下,忽視脖子上的刺痛。
“她喜歡什麼你便拿給她什麼,就連結婚也是,對麼?”
方曉柔的心願就是,嫁給賀淩安。
賀淩安沉默了。
“那我呢?”
“和你不明不白的開始,現在又不明不白的結束?”
賀淩安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沈溪年,你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我沒辦法給你任何的未來,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嗎?”
男人的話字字錐進沈溪年的心口,每一次呼吸都格外刺痛。
“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我和她結婚是假的,等她病好了我不就離婚了?”
“既然是假的,又不會影響你我之間的關係,你又何必在這裏陰陽怪氣。”
沈溪年諷刺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讓我當小三?”
“我和她是假的,你當然算不上是小三。”
沈溪年眉目黯淡,心裏的痛楚無法言說。
手機屏幕亮起留學通知,沈溪年咽下喉間鏽味:"沒有機會了。"
出國留學少說三年。
三年,足夠消化她對賀淩安的感情了吧。
或許他們本就已經冷淡的關係,會徹底的形同陌路。
也或許......那個時候他和方曉柔也有了孩子,他們的孩子會喊她“姑姑“。
可無論怎麼樣,那個男人,都和她再沒關係。
房間內傳來方曉柔虛弱的聲音,賀淩安果斷的拋下她,奔向他的愛人!
沈溪年擦去臉上冰冷鹹濕的淚水,她用力壓下心中的刺痛,給自己打氣。
沒關係的沈溪年。
無所謂了。
很快她就會離開,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離開賀淩安。
這時,閨蜜孟潔忽然打來了電話。
沈溪年抽了下鼻翼,接了起來。
“喂。”
“年年我又離家出走了,今天晚上有沒有空?陪我去喝一杯啊。”
孟潔問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裏沒抱多大希望。
賀淩安管她管的嚴,不準喝酒是死命令,偏巧她這個閨蜜又聽話的很。
誰知。
“好。”
孟潔:“…”
忘憂酒吧。
“什麼?!賀淩安要和白月光結婚了?”
孟潔本來就氣,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氣了。
“他她媽長的人模狗樣的,怎麼淨不幹人事呢!他和白月光結婚,那你怎麼辦?你這三年算什麼?暖床的?”
話糙理不糙。
沈溪年聽得窘迫,卻無法反駁。
孟潔又狠狠的罵了幾句,大氣的摟住她的肩頭。
“不怕,這個世界上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他能找別的女人,你就不能找別的男人了?”
沈溪年有些醉酒,還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孟潔就已經大手一揮,對著門口的服務員喊。
“你,把你們這兒最優質的男模給我喊過來。”
沈溪年:…
一杯悶酒下肚,一個長相妖豔的男人走了進來,唇紅齒白,眉目撩人,竟然比女人還要好看。
“姐,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他笑吟吟的坐在沈溪年身邊:“我酒量可好了,姐,我陪你喝~”
沈溪年醉醺醺的搖搖頭:“不用,你去把她陪好。”
“哎喲姐。”
男人用肩膀蹭了蹭她:“人家就看上你了,要不今晚讓我和你走吧。”
砰!
忽然,包間門被一股大力踹開。
“沈溪年!”
賀淩安臉色黑的像是能滴出墨來。
他邁著長腿幾步跨過去,咬牙把沈溪年拽了起來:“打電話不接,竟然在這裏找男人?”
“你鬆開她!”
孟潔使了牛勁把他推開。
“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你還管她做什麼?”
“有這時間還不如去陪你的小柔柔,我看你倆一個廉價,一個百搭,般配的狠!”
賀淩安神色陰鷙,像是要吃人。
“沈溪年,你給我過來!”
孟潔不放人,抬了抬下巴:“你厲害誰呢?她都要走了,還怕你不成?”
賀淩安犀利的目光射向她:“走?”
這個敏。感的話題讓沈溪年瞬間清醒了一半,眼看著孟潔又要胡言亂語,趕緊搶了話頭。
“就是要走了嘛!走出酒吧。”
賀淩安沒懷疑,強行把她扯了出來。
“柔兒因為你去了醫院,你現在必須跟我去醫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