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陷入了夢魘。
一會兒,在自家的遊輪上,參加我爸給我舉辦的成人禮。
一會兒,在聖彼得堡和季明修度蜜月。
一會兒,在廢舊倉庫,被季明修敲斷了腿。
一會兒,又在漆黑的地窖,被夏安然電擊鞭打。
……
可怖的夢境,是如此的真實。
一直到淩晨三點,我才略微有了些許睡意。
淩晨四點時,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夫人。不……景心怡……快起來了。”
聽著王媽欲言又止的“夫人”二字,我也猜到了。
這個家,我已經不再是女主人了。
不想讓王媽為難,我打開了房門。
“心怡……先生讓您以後,和我們一樣……”
麵前的王媽吞吞吐吐,似乎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告訴我這個消息。
我卻滿不在乎地開了口:
“讓我和你們一樣,做傭人是嗎?”
聽到我就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了口,王媽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眼神中充滿了同情,然後微微地點了點頭。
我不願讓王媽為難,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門。
就這樣,掃地,拖地,除草,澆花,做早飯……
一直到天色大亮,我才將這一切都做完。
剛想回房喘息一下,就聽到了熟悉的腳步。
我愛了季明修15年,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步伐,每一個聲音,都刻入我的骨髓。
他正在一步一步的下樓。
我站在客廳,整個人都無所適從。
還不等我做出反應,季明修的聲音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異常震驚。
“這,都是你做的?”
我沒有轉身,也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曾經的季明修,溫柔善良,對景心怡萬分寵溺。
曾經的景心怡,刁蠻任性,對所有的家務嗤之以鼻。
是啊,曾經的我,怎麼會是做這些事的人呢。
可是現在,我十個手指的關節,因為被活活敲斷,又自己愈合,變得紅腫不堪。
就是這樣一雙在鋼琴上飛舞的雙手,手指紅腫,顫抖地拿著一塊破抹布,在擦著地板。
季明修看著我這個模樣,突然間歎了一口氣。
“景心怡,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這不是你。”
突然間,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一般,語氣又變得凜冽:
“還是,你又在耍心機?說!你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我沒有回頭,隻是雲淡風輕地說:
“季明修,我既然是一個心思這麼深的女人,你為什麼不跟我離婚。”
聽到我的話,他沉默了幾秒鐘。
似乎是我做的一桌早飯取悅了他,他不再說話。
我突然就想到,我們剛剛新婚的時候。
那時候的季明修,眼裏心裏都是我。
當時的我,也想過去做一個賢妻良母。
也在大早上起床,做好一堆早飯。
從來沒有下過廚房的我,第一次做早飯就將手燙了好幾個泡。
季明修當時心疼萬分,托著我的手,不斷地吹著冷氣。
他說,景心怡天生的公主,公主是不能碰這些煙火氣的。
他說,家裏所有的家務,都不是我應該做的。
他說,季明修永遠寵著景心怡。
可是現在,因為夏安然的謊言。
他不再相信我了,他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