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食物酸臭的味道頓時彌漫在整個餐廳。
餐桌前所有的食物,全部被紅色的西紅柿汁覆蓋。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除了夏安然。
季明修猛地起身,大聲嗬斥道:
“景心怡,你是不是有病!你在幹什麼!”
夏安然也趁機站到了季明修身後,大聲斥責我:
“妹妹,你這是幹什麼!”
聽到夏安然的憤怒的聲音,我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看到我低下了頭,夏安然冷冷地勾起了唇角,嘴裏卻說著最貼心的話。
“妹妹,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我的身後,撫摸過我的肩頭,我卻抖動得更厲害了。
地窖裏可怖的回憶頓時布滿了我的整個大腦。
幾乎是瞬間,我跪在地上開始不斷磕頭。
“對不起,我錯了。我聽話,我什麼都聽話。”
看到麵前的季明修和夏樂怡沒有說話,我一個飛身衝向麵前的餐桌。
抓起盤中的東西就拚命地塞進嘴中。
帶著嘔吐物的食物散發著濃濃的酸臭味,我卻顧不得那麼多。
可是,拚命地將食物塞進嘴裏,讓我的胃裏更加翻湧不止。
我又吐了出來。
短短幾十秒發生的事情,卻足以讓季明修震驚。
他憤怒地走到我的身旁,用手抓起我的頭發,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話:
“景心怡,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看到我滿臉狼狽的模樣,季明修臉色鐵青。
“我警告你,景心怡,不要再裝了。”
說完,他狠狠地將我的頭扔到餐桌上,轉身對著保姆吩咐:
“王媽,把夫人的東西搬進一樓雜物間。”
說罷,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嘴裏吐出了兩個字:
“真臟。”
隨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夏安然就這樣看著我,然後靠近我的耳邊,低聲輕語:
“妹妹,走吧?”
聽著夏安然的聲音,我的身體又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可是,整個人卻下意識地和她回到了一樓雜物間。
三個月前被敲斷的腿,沒有得到及時的醫治,已經自然愈合。
隻不過,我大概以後都隻能做一個瘸子了。
我就這樣一瘸一拐地跟著夏安然,進入了保姆間。
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噠”聲,房門落了鎖。
我的身體也瞬間僵硬。
“景心怡,你做得還不錯。”
還不錯?哪裏還不錯?
是認下了她誣陷我的一切罪孽。
還是一改曾經刁蠻大小姐的形象。
抑或是,讓季明修徹底厭倦了我。
無論是這哪一種結果,都是夏安然想看到的就對了。
“總之,景心怡,你隻要記住。15年前的綁架案,還有這一次的綁架案,都是你親自謀劃的。”
“地窖當中發生的事,我希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隻要你能保證,萬事聽從我的安排,我就保證你爸能活著。”
我爸……
聽到我爸,我才徹底回過神。
我轉身跪倒在地,顫抖著抓住了夏安然的衣角。
“我什麼都聽你的,隻求你,讓我見見我爸。”
看到我這樣卑微,夏安然也笑出了聲。
“好啊,明天一早,我帶你去醫院,見見你那半死不活的老父親。”
我緊緊咬住嘴唇,強烈控製住自己想要殺死夏安然的衝動。
景心怡,你自己的尊嚴算什麼?
你爸,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自己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我終於還是將翻滾的恨意壓下。
終究還是低著頭,回應了一句:
“好。”
看到我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傲骨,夏安然大笑出聲,轉身離開。
隻是,在關上門之前,她開口道:
“景心怡,看看你,真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