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寒愣了下,又很快回過神。
麵對葉清歌的質問,他心底滿是譏諷,有什麼好問的呢?沒了就沒了,反正她真正想紋身的對象是霍珩才對,那天晚上,隻是她醉酒後的意外。
葉清歌似乎難得軟了神情,向他又走近了幾步,
“言寒......”
可她話剛開個頭,霍珩便突然從主臥裏出來,葉清歌瞬間恢複成了淡漠。
隻見霍珩拉開襯衫袖子,露出手腕處密密麻麻可怖的傷痕,麵容蒼白,任誰看都是做了噩夢的樣子,
“清歌......我又夢到當年的事了,那會兒如果不是叔叔阿姨阻止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會在他們的威脅下被迫出國,還染上了抑鬱症......”
葉清歌立馬抱住他,聲音裏是遮掩不住的心疼,柔聲安慰。
霍珩又像是剛剛看見霍言寒心口處用來包紮傷口的白布一樣,一副了然的神情笑道,
“言寒,都多大人了,你怎麼還像小時候那樣假裝受傷來博取別人的關心?撒謊可不好。”
霍言寒立馬看向葉清歌,他搖頭,
“不是的,我沒有騙你......”
可葉清歌看了看霍言寒,隨手拿起桌上的杯子,麵無表情地往他心口處狠狠一砸,看著霍言寒痛苦的樣子,眼底浮現出譏諷,
“霍言寒,還裝什麼?不就是想博大家的同情,今兒要不是阿珩在這,我還真就被你騙過去了!”
說完,她和霍珩牽著手徑直離去。
在葉清歌看不見的角度,霍言寒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霍珩回頭,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嘴型說著“我的”。
霍言寒一個人待在原地,冷風從窗外吹進,吹得他心涼。
怎麼又是這樣啊,葉清歌隻要找家庭醫生問問,她就能知道自己沒有騙她。
可偏偏,葉清歌一顆心全都是偏向霍珩的。
霍言寒的目光轉向牆上掛著的日曆。
他苦澀又無奈地想,隻有二十多天,算了吧。
三日後就是霍言寒的生日。
作為霍家的二少爺,從前的幾個生日,都有專門舉辦生日趴,前來參加的人絡繹不絕,
其中也包括葉清歌,等應付完賓客,他再和葉清歌兩個人單獨過一個生日。
今年約莫是霍言寒在這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
從場地布置、到禮品的選擇,甚至是賀卡的製作,全都是霍言寒一個人親力親為。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到了生日當天,她的生日居然沒有一個人來。
他一個人孤獨地坐在偌大的場地裏。
直到霍父身邊的秘書打來電話——
“二小姐,您可以過來拿離婚協議書了。”
霍言寒沉默幾秒,開口詢問,
“圈子裏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沒看見大家的蹤影?”
那頭聞言似乎很詫異:“您不知道嗎?葉小姐今天給大少爺補過生日,幾乎把整個圈子都邀請了個遍,這日子還是大少爺親自選的,您沒去嗎?”
原來是這樣。
霍言寒笑了,笑容卻比哭還要苦澀。
葉清歌和霍珩都知道他的生日在今天,可他們還是偏偏就得在今天補過生日。
霍言寒強忍住心下的痛意,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拿協議書。”
他拿完離婚協議書,就接到了霍珩邀請他去生日趴的消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
等他意識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在門口了。
隻是站在門口,他就看見漫天炸開的煙花。
他聽見裏麵有人在說,
“這大小姐真是夠愛霍珩的,今天給阿珩過個生日,放了滿城的煙花。”
盡管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在聽見這話的時候,霍言寒心裏還是一堵。
他朝裏看去,一眼就看見,人群最中間的葉清歌和霍珩。
霍珩穿著高檔定製黑西裝,眉眼深邃矜貴,葉清歌則站在他身側,挽著他的手臂。
二人宛如一對璧人。
離霍珩最近的一群好朋友,正在拿著封情書起哄,
“姐夫,這是大小姐十八歲時候給你寫的情書,上麵說,她那會兒就想嫁給你給你做老婆了,但是怕你不同意,喲喲喲,咱大小姐也是玩起了純愛。”
人群裏滿是起哄聲,一會是答應她,一會兒又是百年好合。
十八歲?可是十八歲的葉清歌不是喜歡他的嗎?
原來她轉頭就愛上了別人呢。
霍言寒愣愣地看著那個站在人群中間,雖然羞澀但仍舊笑著麵對大家各種起哄的女人。
他沒想到,像葉清歌這樣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居然也會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允許大家這樣打趣。
這些是他整整三年想都不敢想的東西,葉清歌卻輕而易舉地給了別人。
霍言寒被人群擠著向前走了幾步。
腳下卻驟然一歪。
他被人絆倒在地,手臂和雙腿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痛意,放在口袋裏的離婚協議書也掉落在地。
人群靜了十來秒。
霍言寒聽見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朝自己走近。
女人熟悉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