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隻需要保鏢下去救就夠了。
可霍言寒眼前閃過一道殘影,是葉清歌救人心切,也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池塘裏,和保鏢一起,將霍珩救了上來。
她從身旁的人手裏接過毛巾,仔仔細細地擦拭霍珩臉上的水。
霍言寒從沒見過葉清歌這麼失態過,眉間擔憂與怒火交織。
幾秒後,女人走到他跟前。
霍言寒想要開口解釋,
“剛才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卻被女人一個巴掌狠狠扇在臉上。
“啪!”
霍言寒臉被打偏,他清楚地感受到,臉側被指甲劃出的紅痕火辣辣地疼,口腔裏有鮮血在彌漫。
葉清歌頓了一下,臉上出現幾分迷茫。
但下一秒,霍珩在她身後重重咳了幾聲。
女人眉間再次皺起。
“霍言寒,阿珩對你這麼好,你身為弟弟,就是這樣對他的是嗎?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這場婚禮不歡迎你,滾!”
葉清歌絲毫沒有顧及眾多賓客在場,怒斥霍言寒。
霍言寒突然就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謬又可笑,為什麼不聽他解釋完?為什麼就不能再多問幾句?
明明他才是她的丈夫。
葉清歌卻不僅當著他的麵,舉辦和別人的婚禮,甚至還為了別的男人甩他一巴掌。
可葉清歌不再看他一眼,牽著霍珩轉身就走。
但她沒看見,就在她轉身的一瞬間,霍言寒就被霍珩的幾個好兄弟踹進了池塘了。
“嘩啦——”池水爆發出巨大聲響。
可那道離去的身影也絲毫沒有停頓。
反倒是霍珩回過頭,對著這一切露出了個得意又不屑的笑容。
直到葉清歌完全離開。
站在岸邊的幾個罪魁禍首才開懷大笑起來,
“你一個私生子,有什麼資格出現在這裏,醜人多作怪,新郎新娘叫你滾,你沒聽見嗎?”
霍言寒不會遊泳,隻能在水裏拚命地撲騰掙紮。
心口處的舊傷疼得厲害。
但他掙紮得越厲害,看好戲的人就嘲笑得越大聲。
直到霍言寒徹底沒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入目的是醫院冰冷的天花板。
他渾身都是疼的,尤其是心口那個地方,那是他此前縱容葉清歌拿他的身體練習紋身時留下的疤痕,這些年來,每到下雨天就會疼,卻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
醫生站在霍言寒床邊,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裏,
“醒了?你們現在的小夥子,要紋身能不能找點靠譜的紋身師,還是心口這種容易出事的地方......那小塊肉已經爛死了,非切了不可,最近注意點......”
霍言寒沉默地聽著醫囑,腦海裏閃過幾個畫麵,是一個半月前,
葉清歌出差醉酒回來後,把他按在床上非常熱情,
女人激動地從他的喉結吻到鎖骨,最後摩挲著他的心臟,輕聲問道:“我給你紋身好不好,給你打上我的名字,你就徹底是我的了,永遠不洗掉好不好?”
霍言寒一向是個守信的人,他答應了。
那晚,他們瘋狂又甜蜜,一次又一次......
而此刻,霍言寒緩慢地捂住心口,下意識地想,
紋身沒了,他失信了。
霍言寒想了很久,最終還是給葉清歌打個電話。
一連三個,直到第四個,電話才被接通,
可霍言寒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的女人就隻匆匆丟下句,
“我很忙,沒事別給我打電話。”
她就毫不猶豫地掛斷了。
五分鐘後,手機震動幾聲。
霍言寒側過臉,一眼就看見是霍珩又發朋友圈了。
照片上,他和葉清歌在眾人的見證下,熱烈擁抱。
這樣的畫麵深深刺痛了霍言寒的眼睛。
原來這就是葉清歌所謂的忙嗎?
心口的傷還在一頓一頓地痛,可卻比不上他心裏的傷痛。
霍言寒在醫院待了一天一夜。
等第二天恢複力氣,他才回家。
這個點,葉清歌不是在工作,就是在陪霍珩。
卻沒想到,一打開門,女人正坐在沙發上,
她眼下有些疲倦的痕跡,似乎是一整晚沒睡,卻依舊不影響其氣度。
倘若是從前,他會膽大包天地想,她會不會是等了他一個晚上。
可而今,他已經不敢這樣想了。
果不其然,女人率先開口,
“阿珩在房間睡覺,你小點聲。”
霍言寒沒看她,他本想著徑直回房,卻沒想會被女人沉聲叫住,
“站住!”
霍言寒頓了下,緩緩轉過身。
就見葉清歌上前一把拉開他的衣服,心口處是包紮起來的醜陋傷痕,
女人眉眼中滿是壓抑著的怒火,
“怎麼回事!?我給你紋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