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死的那天,女朋友趙媛卻急著和我的私生子弟弟周文淵結婚。
我質問她為什麼非要在這一天戳我痛處。
她卻扇了我一巴掌:
“你媽那麼壞的一個人,害文淵媽媽生病,現在死了也是報應!”
“文淵媽媽已經很苦了,我不能再讓她看不到兒子結婚就走了!”
“你也該為你媽替文淵媽媽賠罪!”
曾幾何時,是趙媛親口說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和出軌背叛感情的人,都該死。
可如今,她卻為了小三的私生子,成了那個拋下我,拋下我們夢想家庭的人。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我打電話給無國界醫生組織:
“您好,之前的邀請,我答應了。”
往事隨風,這片土地,再也沒有值得我牽掛的了。
......
我媽進火化爐前,舅舅問我要不要等等趙媛:
“畢竟你媽生前最喜歡的就是趙媛了,她臨終前也一直念著趙媛,怎麼也得見一麵吧。”
我摸了摸紅腫的臉頰,還在微微發燙,那是趙媛剛剛扇的。
她不會來的。
此時此刻,她應該和周文淵到民政局了。
“不用了,火化吧。”
我閉上眼,任由淚水落下,我想體麵地說出這句話,可聲音止不住的哽咽。
我如同溺水一般,喘不過氣來,隻覺得天旋地轉的眩暈,世界顛倒。
心也被死死壓著,幾乎碎成渣。
“好,家屬簽一下字。”
我草草簽下,看著媽媽被推進熊熊烈火之中。
這些天心已經被眼淚泡的麻木了,我以為我已經感受過最極致的疼痛了。
可此刻,我還是疼,比以往都疼,仿佛有刀子在我的心臟攪動,攪得血肉模糊。
從今以後,我孤身一人了。
我媽從年初開始籌備我和趙媛的婚禮。
她興致勃勃,我心中不安,與趙媛再三懇求,隻求她哪怕裝,也要與我演完這出戲,安慰我媽。
哪怕我們麵和心不和,我也不想我媽在生命的最後活在痛苦之中。
高中的時候,趙媛和我說,她最討厭破壞別人家庭的人,她一定會好好保護我。
可到了大學,她和周文淵越走越近,哪怕他是我爸的私生子,她也與我為敵的偏袒他。
她做了那個拋下我,拋下我們夢想家庭的人。
說起來,我和媽媽,都沒能留住愛的人。
她被我爸折磨了十幾年,生生氣死;我和趙媛糾纏十年,最終再無可能。
我佝僂下身子,蜷成一團,似乎這樣能減少疼痛。
周文和,你真沒用啊......
自從趙媛認識了周文淵,我和她爭吵不斷,她漸漸認定我和我媽是我爸不幸福的根源。
她認定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認定周文淵無辜的。
“周文和,文淵又不能決定他的出身,他是無辜的,你憑什麼怨恨他!”
可他在我媽住院時,拔下我媽氧氣管。
在我媽心臟病發作時,攬著我爸脖子做出一家幸福的模樣。
更是他給我媽看他和趙媛的親密照,生生將我媽氣死。
太多太多,我已經不願意再想了。
現在,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也該放下這一切了。
這片土地,再也沒有值得我掛念的人了。
這十年,隻當我荒唐一段。
我打通無國界醫生組織的電話:
“您好,我是周文和,之前的邀請,我答應了。”
“太好了!周醫生,感謝您為世界和平做出的貢獻!三天後趕赴中東戰場您可以嗎?”
“可以的,我已經拖了一個月了,應該盡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