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下鄉時意外中了春藥,我以身相救時卻被不巧被他小青梅撞見。
她哭著跑開卻遭遇車禍,當場死亡。
從那以後,陸川每一天都在恨我。
“死的為什麼不是你?這世上最該死的人就是你!”
可我意外落水,他卻為救我而死。
臨死前他推開我:“夏塵芝,你我兩清了,下輩子我們別再見了。”
靈堂上,我被所有人戳脊梁骨,每一個眼神都像是刀在我身上淩遲。
“雪梅因為你被撞死,小川為了你失去留校機會,現在又為你死了!”
師母甩了我一巴掌,哭著讓我滾,說我不配參加陸川的追悼會。
“你這個災星!憑什麼你一個人獨活!”
我被攔在靈堂外看著陸川的黑白遺照,心裏猶如千刀萬剮。
是啊,我憑什麼獨活?
我求係統把我傳送回七年前,這次,我要遠離陸川,成全所有人。
......
“夏塵芝!你好大的本事,竟然哄得老師把你的名字也加上介紹信,你以為跟著我北上我就能愛上你?癡心妄想!”
青年清泉擊石般清潤的嗓音近在咫尺。
眼前人眉眼清澈俊朗。
這是20歲的陸川。
活著的、會呼吸、會皺眉的陸川。
我真的被係統傳送到了七年前!
我幾乎是一瞬間淚眼朦朧,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還好,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三年前陸川為了我得罪縣裏的領導,因此失去留校資格,被迫留在村裏。
自那之後我就一直留在陸川身邊,照顧他。
陸川口中的老師是他亦師亦父的恩師,非常喜歡我,為了讓我能一直陪伴陸川,給我也寫了封介紹信,讓我陪他一道北上。
而現在,我想把這個資格給陸川心中真正想要的那個人。
這一次,我不想再勉強他了。
我要他幸福。
我緩緩開口:“如果我說,我願意把這個機會讓給方雪梅呢?”
陸川一愣,眉頭皺得更緊,“當初要死要活讓老師把你的名字加進去,現在說出這種話是想故意惡心誰?你夠了夏塵芝!”
陸川氣得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呆呆注視著他的背影,心裏泛起酸澀。
上輩子陸川為我得罪縣領導,又為救我被小混混砸得半死,讓我誤以為他也對我有情意。
所以我不論如何都要跟他一起北上。
卻讓他搓磨痛苦了七年,最後更是因為方雪梅而患上抑鬱症。
我才知道,原來七年我滿眼都是他,而他的眼裏卻從未有過我。
我求係統救回陸川,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所以我要在一切都還未發生之前離開這裏,成全他們。
我買了南下的車票,與陸川背道而馳。
買完票回家,陸川也回來了。
我下意識把票收起來。
看著我藏藏掖掖的樣子,陸川一臉的嫌棄。
“有什麼可藏的,不都是去北上的票?”
我笑眯眯的舉起車票,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說不準真的不一樣呢?”
陸川按下我的手:“無聊,看與不看都是一個目的地,難道你還能放過我,不跟我北上了?”
“對啊,你開心嗎?”
陸川頓了頓,毛巾扔進搪瓷盆裏,“無聊!”
他根本不信。
我笑著笑著,卻流出了眼淚。
我因為時常漿洗衣物,就連在公社也為了能多賺一份工錢多換幾張糧票供陸川全副身心好好讀書,專門給廠房洗衣服。
手常年泡在冷水裏,一到冬天就跟刀割似的,又紅又腫,跟紅糖饅頭一樣發起來。
公社今天有扁擔商人來賣蛤蜊油,專治凍瘡。
我看向陸川,“陸川,能不能給我買支蛤蜊油?手好痛啊。”
“不是跟你說過了不需要你去洗什麼衣服,家裏的米不夠吃還是衣服不夠穿,要你這麼折騰自己。”
陸川沒動。
我想起上輩子也是這樣,他沒給我買, 卻給方雪梅買了更昂貴的雪花膏,就因為我總找方雪梅的茬,他要給她賠罪。
我吹了吹傷口,笑笑,沒說什麼。
陸川狠狠瞪我一眼,扔下書起身:“說了不聽,我隻給你買這一次!下次你再這樣,手凍爛了我都不會管!”
我驚訝地望著陸川,許久沒能反應。
片刻後,心又柔軟下來。
陸川就是這樣一個人,刀子嘴,豆腐心。
看著冷冷的,其實心裏可暖。
陸川套了件厚實的軍大衣,披著賽雪風霜,就這麼風塵仆仆地出門了。
他讓我在家好好等著。
我掏出口袋裏的南下的車票,眼神逐漸恍惚。
逐漸攥緊在手心裏。
就當是我貪心的想要為自己爭取最後一絲絲溫暖吧,哪怕隻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