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秀畢業生名單公示當天,我與導師下流不堪的聊天記錄截圖傳遍整個網絡。
我絕望地跪坐在地上,徒勞拚接著被作廢撕碎的名單,向圍觀嘲笑的人群一遍遍哭著解釋那些是合成的圖片。
最終被取消學位的我找工作屢屢碰壁。
再一次被 HR 惡意勸說去做小姐後,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大橋上,正準備一躍而下時,同門師兄鄭榆衝出來將我緊緊抱在懷裏。
他說相信我是無辜的,並托人幫我找到一個實驗室助理的崗位,來實現我的學術抱負。
鄭榆的支持與尊重讓我敞開心扉。
三年裏,我研發出多個新藥交給鄭榆,但後續試驗都沒有成功,他總是溫柔地安慰我下次一定可以。
在我又一次拿著新藥報告興衝衝跑去找鄭榆時,他正在和一個男人用德語聊天:
“鄭榆,這就是被你陷害的顧桑?可明明和你導師有婚外情的是陳蘇蘇。”
“你若想維護陳蘇蘇,刪掉聊天記錄就行,何苦毀了顧桑一輩子?”
鄭榆眸色溫柔地看著我,話語卻冰冷刺骨:
“師母已經發現導師有外遇,我必須找個人當替罪羔羊。
“更何況蘇蘇獎學金排名第三,第一的顧桑被取消資格,我放棄機會,蘇蘇就可以去德國留學,追求更好的生活。”
......
男人略帶疑慮地看了我一眼,鄭榆衝他擺擺手:
“她大學文憑都沒有,怎麼可能聽懂德語?”
男人語氣有些不忍:
“你之前給陳蘇蘇的新藥已經準備上市了,這次還要騙顧桑實驗失敗了嗎?
“三年了,顧桑受人指指點點,好的儀器試劑永遠輪不到她用,為了一瓶酒精淩晨三點去地下室給別人刷試管,掙的工資都不夠她給庫管的好處費。這些事我都聽說過,鄭榆你是公司老板的親外甥,難道不知情嗎?”
鄭榆似有所動,沉默片刻但還是堅持:
“蘇蘇她是從山裏來的,一路走來太不容易了。
“她在國外課題組競爭很大,顧桑必須不斷提供新藥才能讓她站穩腳跟。”
男人無奈地搖搖頭。
鄭榆看著呆愣在原地的我:
“顧桑再給蘇蘇帶來一項新藥專利,蘇蘇就可以畢業留校了。那之後......我會和顧桑踏踏實實過日子。”
說罷他切換中文問我:
“顧桑,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向我宣布?”
我看著一步步走來的鄭榆,陰影籠罩下的他,像一隻吃人的惡魔。
強忍著憤怒和痛苦,我哽咽留下一句:“實驗又失敗了。”便跑回了地下室。
我看著滲水的屋頂和長滿黴菌的牆壁,絕望地失聲痛哭。
鄭榆告訴我第一次新藥研發失敗時,我正在扣著從垃圾桶裏撿來的護手霜罐子殘餘的邊角。
那時我難免低落,鄭榆攬過我說:“顧桑,都是我沒本事,隻能給你找到這樣的實驗室,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可以研發出舉世聞名的新藥。”
原來他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以為的救贖,正是深淵本身。
我看著手裏攥皺的報告,發泄著撕了個粉碎。
尤嫌不夠,我發瘋地在碎屑上又跺又踩。
突然,我被大力擁入懷中。聞著原本熟悉安心的味道,我卻渾身發顫。
鄭榆溫柔地看著我:
“顧桑,你這個樣子我好擔心。”
緊接著,就像之前數次一樣,他語氣堅定地說:
“我相信你不會被這樣的困難打敗,我再給你預約一個操作台,打起精神,這次一定可以。”
我滿是裂口的手撫摸他緊皺的眉頭,心臟不自覺抽痛。
鄭榆,你如此心疼焦急的模樣,究竟是為了遭受實驗失敗而失落無助的我,還是遠隔大洋急需新成果畢業的陳蘇蘇呢?
“鄭榆,我太累了,可不可以休息一段時間?”
鄭榆無奈地笑著點點我的鼻頭,仿佛我隻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說什麼呢,我們小顧桑,不是最喜歡做實驗了,連我這個正牌男友都要靠到一邊。”
他的眼球反射出我蓬亂的頭發和蒼白的嘴唇。如果心裏真的有我,怎麼會舍得我拖著如此疲憊不堪的身體立刻做數小時的實驗呢。
我收回手:“如果我堅持要休息呢?”
鄭榆的笑容淡下來:
“顧桑,這個實驗室是我求爺爺告奶奶才把你塞進來的,你要是不努力工作,我可找不到別的地方收留你。”
那段人人喊打的黑暗時刻,如今卻成為他威脅我的手段。
既然如此,我的未來也不必有你的存在了。
我緊咬嘴唇,“嗯”了聲,看著他略帶怒氣的背影離去。
望著地上的碎紙片,我掏出手機,給聯係好的新導師打去電話:
“老師,我想提前去您那裏報到。”
“不,隻有我一個人去,他......放棄出國了。不好意思,浪費了您一個名額。”
短信聲響起,導師為我訂好了一周後飛往德國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