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讓手續辦完後,我回了家。
看著鞋櫃上擺放的香水瓶,我心中嗤笑。
薑紀辰說他受不了香水味,從不許我用。
如今麵對喬芸芸,他反倒改了性子。
看見我進屋,薑紀辰突然衝上來,狠狠推了我一下。
右耳的助聽器掉落在地。
他的聲音很憤怒,在我聽來卻比平時小很多。
“黎念,什麼叫不用娶了?花一個月時間裝病氣我,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你的傷呢?這不是好端端站在這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愣在原地,眼睛酸澀得厲害。
彎身去撿助聽器時,強迫自己把眼淚逼了回去。
薑紀辰突然用腳踩住助聽器,慢慢扭動腳踝將其碾壞,嘲弄和不屑的語氣讓人心寒。
“黎念,你還要不要臉啊?戴個助聽器扮可憐,你到底在委屈什麼?不就是掉進海裏了嗎,怎麼可能影響聽力?當時如果芸芸掉下去,他會淹死的,你會遊泳,自己爬上來不就行了?”
我想解釋,這根本不是會不會遊泳的問題,那麼高的海麵,我沒摔死已是萬幸。
他卻轉身拿過一張紙條丟在我麵前。
“芸芸為此錯過了許多拍攝任務,她看心理醫生的錢不夠了,這錢你必須出!這是醫生的賬戶,你先打錢,然後再去交電費!”
見我蹲在那檢查助聽器,薑紀辰氣急了,腳尖猛地踹在我身上。
肋骨斷裂處傳來劇痛,眼淚再次不受控地湧了上來。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薑紀辰想過來扶我,卻被剛出來的喬芸芸打斷。
她拄著拐,一副虛弱的模樣,黯淡的眼神中卻藏著幾分狡黠,幾步路走的小心翼翼。
“黎小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連累你掉下去。”
“我現在就離開,你千萬不要因為我跟紀辰生氣,她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見她真去開門,薑紀辰慌忙跑過去擋在門口。
“芸芸,你剛回國不久,這邊又沒什麼朋友,我不許你走!”
“紀辰,工作室有給我安排宿舍,黎小姐不喜歡我在這,我不敢再打擾你。”
喬芸芸固執地去推門,身體卻忽然一晃,摔倒在地。
薑紀辰的眼神瞬間泛起一絲紅意,衝過去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再抬頭時,對著我竭力嘶喊:
“黎念,你非要逼死芸芸才甘心嗎?那天她崴了腳,恐高症又引起神經衰弱,心悸失眠,這一切不都是因你而起嗎?”
“你非但不幫忙,還裝病讓我們難受,如今連她在這養傷都不許,你怎麼這麼狠毒啊!”
說著,他突然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將刀鋒對準手腕,“今天你若非逼她走,我就死在你麵前!”
恍惚間,我仿佛看見他上次持刀對準自己的樣子。
也是這樣堅定、毫不退讓的眼神。
那是公司剛創業的時候,因為缺錢,我租了一個低價的寫字樓。
誰知那房子有糾紛,公司最關鍵的時候,一夥人過來鬧事,逼我們搬走。
見好言相商不管用,薑紀辰護在我前麵,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脖子上。
“你們知道我女朋友創業多難嗎?今天你們要敢耍無賴,我就死在這,讓你們這屋子再也租不出去!”
那些人果然被他嚇退。
我嗔怪他不該為我冒險,那麼鋒利的刀,萬一不小心傷到自己怎麼辦。
他笑著安慰我:“阿念,我愛你,願意為你做這些。以後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要跟你一起麵對,就算死了我也不怕,能為最愛的人去死,何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感動的一塌糊塗。可惜,言猶在耳,這次,他卻為另一個女人拿起了刀。
甚至我什麼都沒說,喬芸芸幾句挑撥,他就激動至此。
何其可笑?
看似劃向他的刀,卻無形中將我的心刺的粉碎。
我從抽屜裏取出電卡放在門口,顫抖著開口。
“房子借給你們住,我走。”
“拿著這張卡去物業就能交電費,抱歉,這次不能幫你,因為我沒錢了。”
說完,我推門離開。
薑紀辰,就讓你們住完這段時間吧,全當回報你曾經的好。
等你們離開,我會把房子賣出去,跟你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