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隊看著我正要說話，這時，法醫來了，遞交了驗屍報告。

“三十二名死者，血液裏有安眠藥成分，死因動脈大出血。”

“這麼大劑量的安眠藥，她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拿到？”

法醫的話讓何隊眼睛一亮！

我雙手一攤，“壓力太大，我睡不著，買安眠藥不奇怪的吧？”

何隊點點頭，“你是開不到的，沒有監護人帶你去，這種藥物也不可能開這麼多。”

“另外，我們查過，你沒就診記錄。”

我的臉上終於有一些割裂。

何隊遞過來一杯水，“你別緊張，趙佳，審訊隻是例行公事。”

“死者家屬，我們也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說出來，加上輿論，說不定你可以得到一線生機。”

“你還年輕，未來可期。”

我的未來？早就沒有了啊！

我喝了一口，潤潤嗓子，重新癱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

何隊提醒我：“你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從審訊到法院判決，最快也要一年時間。”

“更別說你還不配合，這些日子，你都要關在這裏。”

“你的成績挺好的，我們還走訪了你的高中，教室的裝飾牆上，你寫的目標是華大。”

“可是，這次高考，怎麼才剛過線？”

“另外，我們發現，高考前，你是在常德江家裏住的！”

“就連這次升學宴，也是在他的家裏辦的。”

“趙佳，安眠藥是常德江的，他的就診記錄中顯示，他有輕微失眠，從一年前就開始頻繁開藥。”

“那些藥，如果沒吃，差不多都存起來了，這就是你拿到安眠藥的途徑。”

“能告訴我，為什麼？你高中三年，常德江幾乎每周都要把你帶回家，常家人對你也很好。”

“鄰居說每周五，常德江都會去菜市場，親自買菜回來下廚，說要給你補充營養。”

“常德江的孫子常南，跟你關係最好，鄰居們經常看見他給你帶吃的。”

“你的同學對你也挺照顧的，今天來慶祝的，大多是高中時對你施以援手的人。”

“你恨他們，這種恨意沒來由。”

“在高一下學期的開學典禮上，你作為學生代表發言，著重感謝了這些幫你的人。”

“兩年後的今天，你為什麼殺了他們？”

“這兩年，你經曆了什麼？”

何隊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我，沈老師想到了什麼，猛地拉開我的衣袖，沒發現有傷痕。

“這？趙佳，你到底是為什麼？”

“當初不是常校長，你早就被賣去給人當老婆了。”

“你怎麼能恩將仇報！”

沈老師也是痛心疾首，再也忍不住了。

而我看著他們，“為什麼逼問我呢？”

“我就是要殺了他們，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好。”

“為我花錢，讓我上學，這麼無私，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一中每次進來的女生成績那麼好，到了後來，卻沒有一個人考上重點離開？”

“不是他們不會報恩，而是，他們根本離開不了。”

“沈老師，常德江在學校裏有單人宿舍，為什麼不跟你們老師宿舍放在一起，而是就在辦公樓裏，你想過嗎？”

沈老師臉色有些不自然，“那當然是，方便他工作，常校長向來如此，幾十年如一日，趙佳，你不要胡亂猜測。”

聞言，我輕笑，“那麼，十幾年前，一中有個女生跳樓，沈老師你也是知道的吧？”

她的臉頓時慘白。

何隊盯著我：“趙佳，這跟你殺人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不殺了他們，我就會成為下一個跳樓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