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著他笑笑:“這有什麼不忍心的,我想殺他們,想了很久了。”
何隊盯著我:“有預謀的殺人?看來你們之間有很多矛盾,說來聽聽。”
“我們會酌情考慮,替你減刑。”
聞言,我笑了起來,“何隊,你不用寬慰我,我殺了三十個人,肯定是死刑。”
“我也是奔著死去的,至於矛盾,沒有,他們都該死,我這是替天行道!”
我這話說得他們頓時一愣,沈老師瞠目結舌。
“趙佳,你,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何隊看著她:“她在學校有沒有被霸淩過?”
沈老師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趙佳剛考過來的時候是三年前,那個暑假我還記得,整個人瘦得跟竹竿一樣!”
現在臉上白白淨淨,怎麼看都不像是霸淩。
不光是她記得,我也記得。
中考我以全縣第三的成績考上一中,還沒來得及高興,我開始愁學費從哪裏來。
爸媽過世之後,家裏老房子被大伯占了。
我為了有口吃的,每天放學回家還要幹活。
考完試我就上山采草藥掙錢,回來還要準備一家人的飯菜,就這樣,爺奶他們還是不滿足。
臨到報名,他們要將我賣了換彩禮給堂弟娶媳婦兒。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等我考上大學出來賺更多的錢!到時候一定全都給他!”
“求求你們了!”
奶奶渾濁的眼珠裏閃爍精光,執意不從。
“女娃子讀那麼多書幹什麼,浪費錢,你弟還要娶媳婦兒呢!”
“等你大學畢業,還要七八年,等不了!”
他們硬生生將我拖進那個黑洞洞的房間關起來,三天不給我吃的,想要讓我妥協。
直到,老校長帶著老師過來找我。
親口承諾不要學費,連生活費都是他資助,才將我解救出來。
當時,我真的把他當成再生父母。
所以殺他的時候,我特意留到最後,下刀的時候,也故意慢了很多,讓他親眼看著滿地屍體,絕望死去。
想到這裏,我勾起嘴角,“霸淩麼?確實沒有,他們,都對我很照顧。”
“知道我家裏情況,每個人都對我很寬容。”
聞言,年輕警察義憤填膺,“何隊,這還用得著審?我看她就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
“這種人就該死!”
“你閉嘴!身為警察怎麼能主觀行事!你要知道,先入為主,很可能會影響整個案件!”
他頓時閉嘴,臉上有些慚愧,不過看我的眼神算不上和善。
我心裏歎息,這個何隊,挺難纏的。
算了,讓他們查,反正我咬死了不鬆口,誰能查到?
沈老師一臉無奈看著我:“趙佳,這麼大的案子,你如果不說實話,我們真的很難幫你。”
“你才考上大學,有美好的未來,說出真相吧!”
在漫長的三年高中生活中,沈老師對我也算是和顏悅色。
記得當時晚自習後,我還想多看一會書,可寢室必須熄燈。
我一個人借著路燈坐在走廊,是沈老師將我拉進她的值班室,讓我繼續看書。
此時,她滿臉期盼,希望我說出真相,可我還是搖搖頭。
“沒有,我都已經認了,你們為什麼還要追根究底?”
“死刑就死刑,我本來也沒想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