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太子陸明修大婚前夕,我被敵軍擄去軍營折辱整整三天三夜,要挾明修給出虎符。
可當天他便宣布與我退婚,迎娶我的庶妹。
絕望之時,大將軍陸景昭單槍匹馬殺入敵營,將我解救於危難之際。
他用軍功換來比太子妃更高規製的婚禮求娶我:
「晚棠,我愛慕你許久,若說這萬裏河山是我劍鋒所向,你便是持劍之手唯一的歸鞘。」
這些天的大起大落,讓我的心動蕩不安。
卻還是鼓起勇氣選擇了靠近他熾熱的真心。
婚後三年,我布局多年的暗衛取到了敵方的邊疆布防圖。
滿心歡喜想要獻給他,卻在門外聽到他與侍從的對話:
「將軍,當年我們故意放任夫人被俘,毀了夫人的名節,可如今您與夫人蕭瑟和鳴,當年那些事情......」
沉默蔓延在整個房間。
陸景昭低沉的嗓音響起:
「雲舒深愛著太子,所以我必須幫她擺平任何障礙,我能夠幫她如願,也算是此生無憾。」
「可是,這對夫人來說不公平。」
「我已經用餘生來補償她了,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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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敵軍數十人淩辱了整整三天三夜,現在身體虧空,恐怕日後再難有子嗣。」
「這些年來,夫人能夠為了軍隊勝利,變賣自己所有嫁妝給軍隊送來糧草,太子妃卻隻知道向您索取珍寶......您做的這一切這真的值得嗎?」
「鋥!」
金玉相交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陸景昭的每個音節都像淬過寒潭水的鋼針:
「認清你的身份,誰給你的膽子拿喬我?」
我雙腿發軟,逃也似的攥著攻防圖離開。
銅火盆內銀霜炭劈啪炸響,突然爆開的火星濺上手背,在我肌膚烙下紅痕。
我卻像是毫無察覺,反將圖紙更深按入火堆。
書房門被直接推開,陸景昭熟悉的氣息將我團團圍住。
他緊張地將我的手攥進懷裏,小聲地給手背吹氣,像是在麵對什麼珍稀珠寶。
寵溺又責備道:
「晚棠,夫君怎麼不知你何時學會了肉身擋火?」
「真是好大的本事,下次教教我?」
他看上去對我這般珍視,若是從前的我,定會感動地心塌下去一塊。
可是如今,我聽到了他與侍從的對話。
對他除了畏懼,便是畏懼。
我嘴唇顫了顫,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今日神醫來府上為我把了脈,我日後恐怕子嗣艱難......」
我話音剛落,他的神情之中閃過一絲了然。
隨後將我用力擁入懷中。
「我知道的,晚棠你莫要害怕,我陸景昭這一世隻認你謝晚棠一人為妻,你若是無法生育,那我們便領養幾個軍中棄兒,你不要因為此事再悲傷了。」
他將我的手帶到了他的心口,深情款款道:
「你這樣,我會心疼。」
我順勢點了點頭。
他將我一把抱起,放在了床榻上,親手為我脫鞋,點燃了凝神的熏香。
這些小事本不需要他親自動手,可他卻總希望親力親為。
從小伴我長大的乳娘和侍女,哪個不誇陸景昭乃世間難覓的好夫婿?
就算如今我認清了他付出背後,究竟為了誰。
我也忍不住為他鼓掌。
能夠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委屈至此......
他在我額頭上烙下一吻後,說還有些事務未處理完,於是轉身離開。
我從枕頭下取出一個物件,這是我們苗疆的聖物。
最終選擇寫下一封書信:
「見字如晤,我願回到苗疆,承擔聖女應有的職責,永世不回長安。」
我還需要半月的時間,籌備好所有的一切。
然後徹底離開長安城。
下定決心之後,我的心中反而一片輕快。
戲台塌了才看清,那聲「娘子」原是唱給台下萬千看客聽的。
陸景昭,你這樣虛假的愛,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