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愛慕了謝懷瑾七年,卻在和他確定關係的第二天被抓進監獄。
謝懷瑾來看望的時候,隔著玻璃,我激動得抓著鐵欄杆辯解。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冷漠且疏離:
“肇事逃逸而已,判的不重。”
“隻要你替瑤瑤扛下來,出來我娶你。”
“她在我車禍後給我輸血,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決不能讓她出事。”
拚命地喊叫讓我再也說不出話,隻能頹喪地盯著男人離開的背影。
謝懷瑾啊謝懷瑾。
你可知道,你身體裏流著的,分明都是我的血。
一輛邁巴赫停在監獄門口,和周圍簡陋的環境格格不入。
獄警笑著和我打趣: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富貴的家人?苟富貴勿相忘啊!”
我苦笑一下。
他怎麼會想到,車的主人就是送我入獄的罪魁禍首呢?
我不想上車,轉頭往反方向走。
“程夏!”
“到!”
條件反射的,我後背挺直繃緊腳跟,大聲回應著。
車上的謝懷瑾被唬了一跳。
隨即笑開。
“不錯嘛,監獄把你訓練的不錯,以前畏畏縮縮的,看著就讓人來氣。”
牙根被咬的發酸,仿佛一盆冷水兜頭而下。
三年不見,沒有關心沒有問候。
他居然把監獄裏暗無天日的生活當做對我的訓練。
“愣著做什麼,快上車啊。”
車上開著熱風,卻怎麼也驅散不了我身上的冷意。
謝懷瑾沒有著急啟動車輛,沉默在我們兩個人之間蔓延。
許久之後,我聽到他狀似無可奈何一般的輕聲歎息:
“你瘦了好多。”
“在裏麵應該是吃了不少苦。”
我倏然抬頭。
想要聽他多說幾句,說他知道我的苦,抱歉將我送進監獄。
哪怕是隻有一丁點的抱歉與愧疚都好。
卻見他隻是盯著手機,隔空戳了戳屏幕裏那隻薩摩耶的腦袋: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拆家惹你媽媽生氣。”
“再有下次,一定送你去狗學校,再也不接回來。”
狗有些不滿地吠叫起來。
嘈雜的背景音裏還能聽到一個女人的嬌笑。
密閉的空間讓我愈發難挨。
車一停下我就趕忙下車,與謝懷瑾拉開距離。
“喲,少爺回來了。”
保姆熱情的走過來:
“您稍坐坐,飯馬上好。”
說罷,她忽然偏頭看到了我。
“啊,你就是今天新來的清潔工吧,在這等會兒我馬上給你分配工作。”
謝懷瑾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
“不,這位是我請來的客人。”
保姆聞言扯了扯嘴角,飛快的跑走了。
也不怪她錯認。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身肥的有些不正常的運動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
腳上是一雙洗的發白球鞋。
我在監獄一呆三年無人探望,自然也沒有人給我送吃食衣物。
這一套還是獄友看我可憐,送了我一套她不要的舊衣服。
“這裏就是你的房間。”
我點頭,推門進去。
整個人靠在門板上慢慢下滑。
浪濤一樣的苦澀衝擊著情緒的閘門,我死死咬著嘴唇。
在監獄裏是不可以哭的。
你一旦露出了脆弱,就會有數不清的惡人蜂擁而上。
擦幹眼淚以後,我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故人再見,塵封的記憶也逐漸蘇醒。
我和謝懷瑾的第二次見麵是在學校。
那時候的他呼朋引伴,意氣風發。
可是忽然有一天他消失了。
他的朋友們說他是因病休學。
我打聽許久,終於找到了他所在的醫院。
白血病。
醫生充滿遺憾的語氣像一柄重錘砸向我。
在他的病房被第一縷陽光照射過來的時候,我得到了答案。
骨髓移植配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