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7周年紀念日當天,老婆葉含嫣為討初戀陸行川的歡心。
執意讓我表演峽穀滑翔。
而我卻因為機械故障,摔傷了脊椎,雙腿失去了知覺。
葉含嫣卻滿是欣喜。
「癱了也好,正好讓行川給你截肢,就當是給他練手了。」
我來不及掙紮,就被無情送上了手術台。
當陸行川目光陰鷙地拿出手術刀時,我才發現,是陸行川在我的滑翔翼上做了手腳。
而他的目的也不是要拿我練手。
他要的,是我的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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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嫣,江淮的腿怕是保不住了,要盡早截肢才行。」
葉含嫣的語氣裏滿是欣喜:「那你豈不是剛好可以拿他練手。」
「好是好,隻是可惜了江淮年紀輕輕就沒了雙腿。下半生恐怕............」陸行川嘴上雖是惋惜,但眼底卻滿是難以抑製的興奮。
葉含嫣厭惡皺眉:「腿沒了就沒了。為了你的前途也值了。我讓他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就當是為你的前途買單。」
「這樣一來你也有了成績,我看在醫院誰還敢瞧不起你。」
我挪動著輪椅癱軟地倚靠在門邊,手裏還拿著張大夫給我發的信息,準備向葉含嫣報喜。
我艱難地推開門,推動著輪椅駛向葉含嫣:「張大夫剛跟我說,針灸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了,不需要截肢的。」
葉含嫣見到我之後,表情更顯厭惡:「行川可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別拿你那個不知道從哪兒認識的野雞大夫跟行川比,他也配?」
「可是............」
葉含嫣直接打斷我:「可是什麼可是,用你的腿讓行川練手是看得起你。別不知好歹!」
一旁的陸行川開始附和:「兄弟,我知道發生這種事情你心裏不舒服。但是你不能再耽擱了,要是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我抬頭質問:「我又沒有外傷,為什麼會感染?」
葉含嫣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江淮!行川事事為你著想,你為什麼非要跟他作對?你別仗著自己摔斷了脊椎,就跟個刺蝟一樣逮誰紮誰行不行?我們欠你的嗎?」
「還不是你那天操作不當把自己弄傷。現在又擺出這副可憐相給誰看!」
我正欲開口反駁,葉含嫣煩躁地擺了擺手。
「別跟他廢話,行川我們走。」
陸行川起身經過我時,拍了拍我的肩,眼底閃過一絲陰鷙。
兩人就這樣當著我的麵,親昵地挽著手出了門。
門被關上的瞬間,我甚至清楚地聽到兩人的嬉鬧聲。
縱使我失去雙腿,也不會讓葉含嫣的心中激起半分漣漪。
她反倒慶幸我的這次意外,可以為她初戀的職業發展搭橋鋪路。
我的心臟抽痛不已。
頹喪地坐在輪椅上,不斷捶打著自己這雙已經毫無知覺的腿。
我甚至翻出工具箱裏的鉗子,狠狠在自己的大腿鉗擰。
腥鹹的血液充斥著我的鼻腔,殷紅的血淋濕了我的褲管。
可我卻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
滑翔傘急速墜落時的絕望和落地後鑽心的疼痛,再一次把我吞噬。
一周前,在我的不斷央求下,葉含嫣終於答應和我一起吃飯。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做了太久的家庭煮夫,早已邋遢得不成樣子。
我拿出了衣櫃裏塵封已久的西裝,在鏡子前把自己的頭發梳了又梳。
幻想著當葉含嫣走進飯店,看到我為她準備的驚喜之後的感動場麵。
葉含嫣卻滿臉的不耐煩:「這飯還吃不吃?穿得再光鮮又有什麼用?說到底還是個窩囊廢!」
我慌忙收起梳子,垂著眼小聲說:「抱歉,現在出發吧。」
在臨出門前,葉含嫣接了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她就開始焦灼地催促著我:「趕緊把你這身蹩腳的行頭換了。行川現在要看你表演滑翔傘。」
我忍住鼻頭的酸澀,幾乎哀求:「改天行嗎?今天......」
葉含嫣眉頭緊蹙:「聽不懂人話嗎?我都說過了行川現在要看!快點!別讓行川等急了!」
我呆滯地看了一眼鏡子裏穿著老款西裝的自己,活像一個被羞辱吞噬的小醜。
穿上滑翔傘之後,我心底毫無緣由的發毛。
「今天風有點大,不適合滑翔。而且我已經很多年都沒碰過,我怕............」
陸行川譏笑著打斷了我的話:「兄弟,您能不能爺們兒一點?是不是這幾年在家做飯太多,真把自己做成女人了?」
葉含嫣對著我也是滿臉鄙夷:「我的耐心有限,別讓我發火。」
無奈,我隻能硬著頭皮,跳下峽穀。
下一秒,我就感受到滑翔傘開始劇烈抖動,且嚴重偏離航線。
我用盡全身力氣控製著傘翼,盡可能把傷害降到最低,可我還是衝向了崖底。
再次醒來,得到的不是關心,而是葉含嫣滿口的責備。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害得行川白白上山一趟。」
她似乎已經忘了,那天是我們結婚7周年的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