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家被抄前,我和張恕是青梅竹馬。
兩家長輩私下也曾有心撮合,隻是後來應家被卷入貪汙案,此事便不了了之。
張恕圍著屍首轉了一圈,難得露出不解的神情:
“死者口吐白沫,但銀釵插入口腔並未變色,唇色也沒有異常,不像常見的中毒。昨晚在你們入睡前,難道沒有任何異樣嗎?”
碧梧靜靜的躺著,美麗的臉上沒有一絲生氣。
昨晚,我還在收拾行囊,碧梧氣衝衝走了進來。
她見到我,便毫不客氣地把我的枕頭往地上一扔:
“都欺負我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往我這裏塞。”
宮中規矩森嚴,碧梧資曆深,是一等舞姬,還得過陛下讚賞,與我這樣無品無級的樂姬自然不一樣。
我便隱忍著撿起枕頭,什麼也沒說。想起家中變故,更覺傷懷,靜坐片刻便歇下了。
碧梧見我沒反應,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便也徑直去休息了。
張恕聽完移開眼,卻說:
“抱歉,應家出事時,我沒幫上忙。”
其實我知道,我養父母初入獄時,張家有在為其奔走,疏通人情。
隻是後來,這件案子越查越不可收拾,張家為明哲保身便斷了一切聯係。
我苦笑一聲:
“本也與你無關,我怎會怪你?寬予,你也相信我養父母會去貪汙那筆賑災款嗎?”
張恕肅容道:
“這種話莫要與別人提了,這案子是陛下親自結案的,難有翻案可能。”
我自然聽出了張恕的言下之意,貪墨案已結,罪人也已抄家斬首,若再翻案,豈不是顯得陛下昏庸。
見氣氛冷下來,張恕生硬地轉話題道:
“我記得你不善絲竹,如今學得是什麼樂器?”
提起這個,我後知後覺道:
“掌樂讓我試了許多種,發現我吹嗩呐格外有天賦,改天我給你吹一曲?”
張恕神色微妙:
“這,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