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儀式正熱鬧著,林舟鳴身邊的小廝突然跑了過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不知聽到了什麼,林舟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江晚晚見狀,忙跟主家打了個招呼,也急忙追了上去。
剛才在鬧哄哄的人群裏,她聽得不真切,隻隱約聽到什麼“尋死……醫館……”。
兩人一路狂奔到醫館,林舟鳴站在病室門外,雙眼泛紅,死死盯著那扇門,手伸了幾次,卻始終不敢推開。
江晚晚心裏一緊,不知道裏麵躺著的是誰,竟能讓一向冷靜自持的林舟鳴慌亂成這樣。
忽然,門從裏麵打開,一個小廝走了出來,對林舟鳴說道:“老爺,大夫說謝小姐服了毒藥,情況危急,得用救心丹吊著命。”
林舟鳴的瞳孔瞬間變得猩紅,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絕望的惶恐。
謝小姐?裏麵的人是謝婉煙?
江晚晚看著林舟鳴那副焦灼的模樣,心裏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住,喘不過氣來。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慌亂,哪怕當初她不小心掉進湖裏,高熱不退,他也沒有這麼著急過。
“老爺,救心丹醫館暫時沒有,也來不及從別處調了。再沒有藥,謝小姐恐怕……”小廝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了。
救心丹……
林舟鳴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過身來,聲音顫抖:“晚晚,你吃過救心丹,對不對?”
江晚晚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身體僵硬得像塊石頭。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視她如珍寶的男人,他居然……
還沒等她開口,林舟鳴已經急切地說道:“晚晚,我求你,救救她。”
雖然是請求的話,卻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不等江晚晚反應過來,他已經攥著她的手,走到大夫跟前。
“她前段時間剛吃過救心丹,用她的血做藥引,可以嗎?”
“可以。”
江晚晚甚至來不及拒絕,就被拉進了隔壁的屋子。
刀子劃破手腕的那一刻,江晚晚疼得幾乎要暈過去。她向來怕疼,可林舟鳴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血一滴滴流進碗裏,江晚晚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每一次跳動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
直到最後,她不知被放了多少血,終於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江晚晚還躺在病床上,秋實正在給她掖被角。
見她醒了,秋實忙說道:“小姐,大夫說你有身孕了,以後可千萬注意,不能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她……有身孕了?
她和林舟鳴,要有孩子了?
江晚晚心裏五味雜陳,艱難地坐起身來,問道:“老爺呢?他現在在哪?”
“老爺……”秋實欲言又止,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值,生氣地說道,“老爺在隔壁,從昨天那個女人搶救回來,他就守在她身邊,整整一宿,看都沒來看你一眼。”
“今天早上那女人醒了,說想吃城東的點心,老爺立馬就去了,還親自喂給她吃。”
江晚晚隻覺得腦袋裏亂糟糟的,倉皇地從床上爬起來,趔趄著往隔壁走去。
走到門口,透過沒關嚴的門縫,她看見謝婉煙緊緊抱著林舟鳴的腰。
林舟鳴冷著臉,厲聲道:“鬆開!”
謝婉煙卻抱得更緊了,淚如雨下。
“我不要!”
“這個世上有那麼多人能終成眷屬,為什麼我們就是不能?”
她哭得聲嘶力竭:“命運為何對我如此不公?”
“舟鳴,我隻問你一句話,這麼些年來,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你。你呢?你還愛我嗎?”
林舟鳴的身體瞬間僵硬,一時說不出話來。
沉默良久,他終於伸出手,緩慢而堅定地抱緊了她。
低聲說出一個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