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天賦異稟又貪戀床笫之歡,每一次都將我弄得死去活來。
我不止一次的求饒,可他卻委屈的對我說:
“夫人,我們至今無子,我都是為了我的爵位有人繼承啊。”
我十分愧疚。
於是我一邊拚了命的喝苦藥調理身體,一邊偷偷看春宮圖學習,隻為了讓他舒服滿意。
直到有一天,我因突降暴雨沒有上山禮佛,早早的回到了家中。
無意中聽到他和兄弟閑談。
“沉舟,嫂夫人可是侯門貴女啊,果真如勾欄女子一般放蕩?”
“那還能有假?我看嫂夫人為了沉舟什麼都願做。”
“那蘇煙然呢?”
段沉舟語氣溫柔:“煙然不一樣,她天真爛漫,我不舍得。”
這一刻,我心如刀絞。
我失魂落魄的進宮,直接跟太後姑母言明。
“我要和離,願跟隨永和公主去塞北。”
從今往後,我的一生,隻有塞北的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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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您之前說永和公主就要去往塞北和親,我想做她的貼身女官。”
姑母愣了一下,有些驚訝:
“淼淼,你是認真的麼?雖說公主去塞北是要建一番事業,可路途遙遠,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你和段小將軍成親後琴瑟和鳴,上次你不是還拒絕了我,怎麼又改了主意?”
我慘然一笑,想起來段沉舟戲謔嘲諷的話語,心中鈍痛不已。
“段沉舟不需要我,我會和他和離,從此一心都在公主身上。”
姑母見我態度堅決,沉默了半晌,還是叮囑道:
“公主去塞北還有三天,這些日子,你好好跟段小將軍告個別吧。”
“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是啊,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卻拿我跟勾欄的女子相提並論。
從宮中出來後,段沉舟的小廝攔住我的馬車,說是段沉舟包下了整條花舟,讓我同去遊玩。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前往,生怕段沉舟等久了。
而是將所有要準備的東西吩咐了丫鬟,“回我娘家去置辦東西吧。”
那小廝卻極不耐煩。
我沒理會他,冷冷道,“走吧。”
花舟上花團錦簇,繁華至極。
“去宮裏幹什麼了?”
段沉舟皺著眉頭,似乎很不滿意我去見姑母。
“沒什麼,姑母想我了。”
隨便扯了個謊,我就在他身側落座,才注意到穿著暴露的姑娘們魚貫而入。
曼妙的身姿包裹在薄紗之中,讓他的兄弟們都看直了眼。
有個人甚至伸出手去抓姑娘的紗衣,隨後一臉陶醉的放在鼻下嗅著。
見狀,他的發小忽然開口,“我聽聞嫂夫人的舞姿可是傾國傾城啊?”
“就是不知道沉舟舍不舍得,讓我們也大飽眼福。”
那人眼神不懷好意的在我身上掃著,我頓時惱怒!
他們怎麼敢!
“嫂夫人隻能給沉舟跳舞,你就是想瘋了也看不見。”
這話說完,全場哄堂大笑。
我放在衣袖下的手指攥緊,幾乎刺破掌心。
看見我羞憤的神情,段沉舟的發小嗤笑一聲,曖昧的看向我,“嫂夫人若是不跳,萬一沉舟的心被這群揚州瘦馬搶走了可怎麼好?”
我沒說話,心卻沉入了穀底。
我認得那些跳舞的女人,是秦樓楚館有名的花魁,可我是段沉舟的明媒正娶的妻,是侯府嫡女。
他們竟然讓我跟她們爭風吃醋,搔首弄姿。
我忍著眼眶中的淚水,轉過頭看向段沉舟。
我在等他開口。
段沉舟卻沒有理會我的目光,反而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就仿佛這些輕慢和調戲都不存在。
直到席中無人說話,安靜的可怕,他才慢悠悠的放下酒盞,敷衍的安慰道:“他們都是粗人,你別跟他們計較。”
一句不計較,就輕飄飄的抹去了我受到的羞辱。
見我的臉色還是冰冷,他才認真起來,握著我的手,“好啦別生氣,我下次一定訓斥他們。”
場麵重新變得熱鬧起來,我心中卻鈍痛不已,想著該如何告訴他我要離開。
就在這時,花舟突然停靠在岸邊。
穿著鵝黃長裙的蘇煙然走了進來。
“段將軍?”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都放下了酒盞,推開了懷中的佳人。
段沉舟慌亂起身,拉著蘇煙然的手捂住她的眼睛,隨後頭也不回的吩咐,“快讓她們滾出去。”
“別臟了煙然的眼睛。”
眾人連忙起身,仆人魚貫而入更換酒盞,將舞女們趕了出去。
待段沉舟放下手指,這些人全都正襟危坐,彷佛剛剛的酒醉迷離都是夢幻。
就連甜膩的熏香都被人換成了清雅脫俗的鮮花。
我忍不住啞然失笑,原來段沉舟真正在乎一個人的時候,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