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我隻覺得這裏惡心,也沒有欲望多談我要和他和離的事。
站起身準備離開。
段沉舟的兄弟一臉玩味,“嫂夫人難不成是吃醋了吧?”
段沉舟或許這才想起來我的存在,他有些心虛的撒開手,隨後擰著眉頭向我解釋。
“煙然家規森嚴,天真爛漫,不能讓她接觸這些。”
“她不像你,你理解一下好麼?”
我苦笑一下,心裏一陣酸澀。
我出身侯門,竟不知道還有誰的家規比我家更森嚴。
他似乎忘了,蘇煙然曾經流落煙花之地,這種場景該是她見慣了的。
可我不在他的心裏,自然也就不用在乎。
我不語,想要低頭繞過他們,可卻被蘇煙然攔住腳步。
她笑的嬌羞,聲音也甜膩膩,“嫂夫人別生氣,段將軍落了東西在我那。”
說著,她從懷中拿出一塊碎成兩截的玉佩,模糊的已經看不出永結同心的字樣。
“上次我心情不好,段小將軍就拿了身邊的東西給我摔著玩解悶。”
蘇煙然嬌嗔的笑了笑,眼角眉梢卻都是得意。
“段將軍說不值錢,可是我沒想到是嫂夫人你的東西......”
“不過嫂夫人是名門之後,這種東西家裏不知道多少,應該不會怪罪我吧。”
她輕佻又嘲諷的話像是一把刀子捅在我的心裏。
這玉佩是我們成婚時,姐姐留給我的禮物。
當時她已經病入膏肓,卻還是為我親手打磨了這玉佩。
段沉舟怎麼會不知道,它對我有多麼重要。
他隻是不在乎罷了。
胸口處還傳來床笫後密密麻麻的疼痛,這一瞬間我隻覺得自己可笑。
十幾年青梅竹馬,結發為夫妻,不如他認識短短三旬的蘇煙然。
幸好,我已經準備離開。
段沉舟再怎麼羞辱我,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一把推開了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花舟內一片嘩然。
有人嗤笑一聲,不屑的說:
“裝什麼假正經,以為我們不知道她的做派?”
“閉嘴!”
段沉舟聲音冰冷,臉色陰沉。
離開花舟之後,我沒有讓仆從跟隨。
獨自一人行走在鬧市的街頭,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段沉舟的時候。
那時我背著父親偷跑出來,卻被一夥匪徒看中,想將我綁了當壓寨夫人。
在我絕望之時,是段沉舟挺身而出。
他為了我甚至差一點被匪徒打斷胳膊,我哭的梨花帶雨,他卻滿不在意的揉著我的頭,“別哭了,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
“再這樣,我就得娶你回家了!”
我原本以為這是一句玩笑,可他當真去侯府提親。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和他是天作之合,是金童玉女。
我忽然笑出了眼淚。
什麼天作之合,都是騙人的,都是段沉舟的鬼話。
淚水逐漸模糊了我的視線。
阿姐,是他辜負了我。
不過幸好,我也不要他了。
距離去往塞北,還有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