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生辰當天，期期早早的起床在將軍府門口等待。

孩子難得開心，我沒有阻止。

等到午時，門外才響起了宋燁煜的聲音。

期期興奮的跑出門去。

孩子好了的事還未宣揚。

他剛好看到了宋燁煜和他的朋友們一起走來。

他開心極了，正要喊爹爹。

宋燁煜卻隻顧和身邊的人交談，完全沒有看到不遠處的兒子。

他們嗤笑著說著：

“宋將軍兒子都六歲了啊，我們還不知道呢！”

“你早該辦生辰宴，陛下年紀大了，最喜歡看臣子父慈子孝。”

宋燁煜笑了笑，腦海裏卻浮現出昨晚我對他的冷漠。

嘴裏的話語不免變得涼薄：

“一個站不起來的兒子罷了，怎能繼承我的衣缽？”

“和他阿娘一樣討厭。”

“有時候我倒寧願他從來沒出生過。”

“啪！”是護身符落地的聲音。

期期最後還是找了其他桃花樹，給宋燁煜做了桃木護身符。

我衝過去要抱期期。

期期的小臉蒼白絕望的看著自己父親的身影。

他飛快的轉身跑了出去。

我顧不上和宋燁煜理論，踉踉蹌蹌的跟了上去。

卻看到了蹲在角落裏，淚流滿麵的期期。

期期一看見我，便一頭紮進我的懷中。

我感到脖頸處的濡濕，心疼極了。

他悶聲道：“阿娘，為什麼爹爹不喜歡我？”

“為什麼爹爹寧願我沒出生？”

兒子口中的話像一柄利劍刺入了我的心臟。

我帶著兒子想要回去討要一個說法。

他卻拉著我搖了搖頭：

“阿娘，和離吧。我以後隻想和阿娘在一起。”

這天之後，我和兒子不約而同的不再提起宋燁煜這個人。

得知聖上同意我和離後，我們開始清點我帶來的嫁妝。

在看到宋燁煜送給孩子那些普通的小木劍和磨刀，從前期期最喜歡這些。

我問期期還要帶走麼？

“不了。”期期搖頭，小聲說：

“爹爹會帶安安弟弟打獵卻隻給我這些木劍，也許爹爹從未愛過我。”

這一次我無言以對。

宋燁煜五日後回府的。

他帶了撥浪鼓和糖葫蘆，看樣子是想道歉。

可看著被扔到一邊的小木劍， 忍不住對著我冷聲道：

“戚映雪，你就是這麼帶孩子的嗎？”

若是以前，我可能會道歉，會和他爭吵起來。

可現在，我已經要離開，又何苦和他費口舌。

見我不言語，宋燁煜又把矛頭指向了期期。

“你還玩什麼木劍，一個廢人，如何當將軍？倒不如讀書科舉，不要再不切實際了。”

他衝著我們兩個冷冰冰說著。

可兒子的眼神中隻有平靜。

宋燁煜一瞬間慌了神，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蹲下來，想抱一抱孩子。

若是從前，期期恐怕會高興的大笑。

可如今期期卻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側身一扭，站得筆直，避開了他的擁抱。

宋燁煜一愣，“期期，你能站起來了？”。

我嗤笑一聲，兒子好了這麼久，他這個做父親的才知曉。

“聖旨到！”

我抬頭，窗外陽光正好，真是個好天。

皇上賜我的和離聖旨到了。

我和期期也終於要開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