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睡的極不安穩。
夢裏,我總夢見期期知道花開之後的樣子。
他小小的手抓住宋燁煜的衣角,有點疑惑的問:
“爹爹,嫋嫋姨母的桃花樹開花了。”
“那我的腿呢,爹爹什麼時候願意還回來?”
我心中悲傷蔓延開來,哭著喊著孩子的名字。
而床邊卻突然傳來一句奶聲奶氣的回應,將我驚醒。
“阿娘,你是在叫我嗎?”
恍惚間,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直到看到期期的笑臉,我才意識到這是真的。
可期期的院子離我的院子甚遠。
他是怎麼過來的?
狂喜湧上心頭,我顫聲問道:
“期期,你的腿莫非?”
孩子點點頭,臉上也滿是興奮,站的穩穩的。
“娘,是真的!我夢到爹爹抱著我說他原諒我了!醒來就真的可以走路了!
“是嫋嫋姨母的桃花開了,所以我的腿就回來了嗎?”
“是!是!沒錯!”
我笑著,卻忍不住流下喜悅的淚水。
我正要讓下人去找宋燁煜,告知他這個好消息。
下人卻為難的說:“夫人,將軍今日去陪岑姑娘和安安過生辰,吩咐我們不許找他......”
生下期期七年,孩子不知道說過多少次想讓爹爹陪自己過生辰。
可宋燁煜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辭。
甚至期期五歲生辰那年,他明明答應了孩子要陪孩子吃團圓飯。
卻讓我們從白天等到黑夜。
而他和岑嫋嫋母子春獵滿載而歸。
原來,他有時間陪別人遊玩,卻沒時間陪我和孩子吃一頓團圓飯。
從那以後我徹底看清了宋燁煜,也不再對他提任何要求。
隻要他不傷害我的孩子就好。
可現在,連這個最基本的底線,他都做不到。
想到這裏,我將孩子摟的更緊。
兒子怯生生問我:
“阿娘,是不是花花還沒有開,爹爹還沒有原諒我啊?”
看著兒子不安的小臉,我連忙解釋:
“不是的,爹爹隻是最近太忙了!”
“娘一定會讓你看到那棵桃花樹盛開的樣子,好嗎?”
一瞬間,期期重新笑得燦爛:
“阿娘,你放心吧!等花開了,爹爹一定會原諒我的!”
聽著他滿懷憧憬的聲音,我的心中卻一痛。
我的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
卻還是對這個父親充滿孺慕。
他那麼祈求花開隻是為了自己的爹爹能夠原諒他。
哄好期期後,我去找宋燁煜,準備告訴他孩子腿好了的消息。
畢竟期期的七歲生日快到了。
我不想讓孩子失望。
可我三番五次去催,小廝隻說宋燁煜在忙。
又無戰事,他在忙什麼?
我拔了劍,徑直闖了進去。
可映入眼簾的一幕叫我停在了原地,心痛無比。
宋燁煜把岑嫋嫋護在身後,兩人衣衫不整、麵帶春情,宋燁煜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和厭惡:
“戚映雪,你的規矩都被狗吃了不成?!”
我如鯁在喉,卻並未發作:
“孩子後日生辰,你能回去麼?”
看著我反常的平靜,宋燁煜頓住了。
剛要對我吐出一個好字。
身後的岑嫋嫋立刻撒嬌似得拽了拽他的衣袖:
“煜郞,後天你不是答應了安安要一起放花燈麼。”
她挑釁似的看了我一眼。
聞言,宋燁煜立刻柔和了表情,隻留給我一句:
“好了,再說吧。”
便轉身離開。
我被眾多侍衛攔下,隻能捏緊拳頭無能為力。
我渾身發冷。
你的親生兒子分明也需要你啊。
看著宋燁煜為了岑嫋嫋的孩子離去的背影,
我忽然發覺,我和宋燁煜該到頭了。
一回到家,我就對上了期期滿懷期待的眼神。
我不想再瞞,蹲下來輕聲道:
“期期,阿娘和離帶你離開爹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