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誰打電話?什麼戰地維和?”
一雙手拍在薑雲初肩膀,回過頭才發現,是顧清明。
他眉目間滿是疑問,身上卻換了嶄新的西裝。
——一副要見情人的模樣。
一想到診室裏兩人的對話,薑雲初就冷笑一聲。
“沒什麼,孫局說戰地維和部隊需要人手,問我眼睛恢複的如何,能不能參與進來。”
顧清明心臟絞痛,忽然有種抓不住她的錯覺,於是他望著她的眼睛,急急地問道:
“那你怎麼說?”
薑雲初勾起嘴角,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
“說實話啊。”
“就說我仍舊看不見,可能要辜負他的期待了。”
顧清明這才放心,輕輕摸著她的肩膀,點頭。
“雲初,我們是要結婚的人,不能幹這種又臟又臭的活兒。”
薑雲初仿佛被人扇了一巴掌,她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如果沒人幹這種又臟又臭的活,那他的寶貝林萌萌,怕是早就死了。
一路無語到電梯,門打開,露出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林萌萌穿著兔子製服站在裏麵。
顧清明不敢說話,但喉結上下滾動,明顯是動了情。
兩人的欲火燒了半路,卻死活不敢發作,直到婚紗店。
店是瞎了以後,顧清明一手挑選,所以薑雲初不知道,裏麵密密麻麻掛滿了林萌萌的照片。
薑雲初苦笑一聲,這才想起來,林萌萌是十八線模特。
顧清明傾盡所有,為她蓋了座攝影館,也算正常。
可薑雲初不懂,為什麼刻意在這座影樓拍婚紗,這和當著林萌萌的麵扒光自己,有什麼區別?
看不見自己煞白的臉,顧清明欲火壓了一路,他扔給自己一件破爛的禮服,就急不可耐地把林萌萌摁在首飾台上,撕咬她的唇齒。
而那件本該套在她身上的婚紗,卻誰也沒有穿,反而被當成遮羞布一樣,蓋在兩人的身上。
薑雲初難受至極,真希望自己瞎了才好。
淚盈於睫,薑雲初再也忍不住,她輕輕開口,隻問了一句。
“顧清明,攝影師呢?”
“我想把我穿婚紗的樣子拍下來,留到以後看。”
顧清明這才狗一樣從林萌萌身上爬起來,急急忙忙衝著薑雲初吼道:
“不要拍!”
“好。”
薑雲初苦笑一聲,心裏一片清白。
自然是不要拍的,不能留下自己身披裸露婚紗的罪證。
她偷偷拿起手機,對著蛆蟲一樣不斷翻滾的兩人,拍下一段視頻。
不是喜歡偷嗎?
我會記錄下你們每一個“罪證”,把它曝光到應該去的地方。
或許是“太忙”,或許是心存愧疚,顧清明自始至終沒有站到身邊,留下哪怕一張婚紗照。
薑雲初一個人走到店外,在手機上搜索戰地維和部隊的消息。
她想知道,十年後的荒地,還有沒有那個笑容靦腆的男隊長。
天色一點點變黑變冷,手指漸漸僵硬到捏不住手機,她還是沒有找到人。
可顧清明走出來,看見的就是薑雲初暗淡無光的臉,他訥訥的開口。
“雲初,找你半天,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了?婚紗照還沒拍,要不進去補一下?”
薑雲初輕輕搖頭。
顧清明也不在意,他掏出鑰匙,打開車。
林萌萌則很有自覺的坐進副駕,絲毫不給薑雲初留一點餘地。
顧清明則尷尬地解釋說,“雲初,現在的光線對你的眼睛不好,你坐後邊吧,反正我們很快就到家了。”
薑雲初聽話的坐進後座,眼看林萌萌把手伸向顧清明腿下。
顧清明身體抖動,想攔,卻沒有攔住,緊接著“咚”的一聲巨響,他們的車猛地撞向前麵的邁巴赫。
車子劇烈震動,薑雲初的頭狠狠磕在前排座椅,一陣劇痛襲來,她聽見林萌萌細碎尖銳的吼叫。
“啊!”
這次,薑雲初強忍著痛,終於有機會問出那句話。
“顧清明,誰在我們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