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我瞞著顧寒做了視網膜移植手術。
我悄悄躲進婚房想給他一個驚喜,可在開門那一刻,我愣住了。
全新的婚房裏滿是生活痕跡,還有一地用過的避孕套。
我急忙跑到物業查樓道監控。
就看見他和湯雪剛出電梯就脫起了衣服。。
“這屋子有監控。你就不怕你老婆發現嗎?”
湯雪環住他的脖子,臉色潮紅。
“她一個死瞎子,就算監控擺到她麵前她都不會發現。”
“啊!”
肚子忽然一陣劇痛,一股熱流從我身下湧出。
物業的人給我叫來了救護車,我渾渾噩噩的被抬到擔架上,眼前還是監控中的畫麵。
此刻我多希望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視網膜配型,還沒有做移植手術。
我仍舊看不見,是個瞎子。
至少這樣,我還能騙騙自己他沒有出軌。
我還是他唯一的女朋友,是馬上要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是最幸福的新娘。
可腹中的劇痛時刻提醒著我,監控裏的一切都是已經真實發生的。
我不願麵對這一切,順著麻藥的藥效昏了過去。
等再次睜開眼,顧寒正坐在我身邊,緊緊握著我的手。
十年了,他的聲音一如既往溫柔。
“大夫說你是情緒過激導致的先兆流產,還好保住了,為了寶......為了你自己的身體,以後一定要控製好情緒。”
他手心傳來的熱度,讓我鼻尖一酸。
見我不說話,他心疼的看向我的肚子,滿眼不舍。
“年年,孩子有沒有都無所謂,你的身體才是我最擔心的。”
說完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他語氣溫和,體貼大度。
如果不是我看得見,大概又會被他蒙騙。
他嘴上著安撫我,目光卻一直緊盯著手機屏幕。
他飛快地打字。
“那個瞎子自己亂跑出事進醫院了,雪雪別著急,等我走完過場馬上回去陪你。”
“你知道的,他們一家當年救了我,我必須娶她,但我愛的人永遠是你。”
他毫不避諱的拿著手機,在我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回消息。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想不明白深愛我的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剛失明的那段時間我經常發脾氣,摔東西。
他一點也不嫌棄狂躁的我,一次又一次把我緊緊抱進懷裏。
“年年喜歡摔什麼就摔什麼,隻要你開心,怎麼樣都行。”
是他穩穩地扶著我的手,一步一步的帶我熟悉上學的路。
他替我清掃掉人行道上的所有障礙,在我耳邊溫聲發誓。
“年年不怕,我當你一輩子的眼睛。”
溫聲笑語仍在耳畔。
隻是說話的人,從真心變成了假意。
我忍住馬上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扭過頭去。
顧寒好像發現了我的不對,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沒事的,我不會怪你,以後你隻需要安心在家呆著,別再出來亂跑就行。”
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他的手機卻先震動起來。
“是工作上的事情,年年你先等一下。”
說完他扭頭走出病房,沒有再回身看我一眼。
可我看到亮起的手機屏幕上,分明隻有兩個字:湯雪。
我自虐似的拿起了他著急出去接電話,而遺落在床頭的備用機。
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湯雪還在給他發著照片。
圖中的她側躺在桌子上,漏空內衣高跟鞋,姿勢性感。
伴隨著門把手擰動的聲音,湯雪發過來一條消息。
“老公,快來找我,再不來我都要幹了!”
隨後我收到了顧寒的語音消息。
“年年,公司有急事,我很忙,你先一個人在醫院呆著。”
確實,是公司有事......因為湯雪躺在了顧寒的辦公桌上。
我不甘心的往上翻聊天記錄,越翻心越涼。
顧寒對她予取予求,從未拒絕過她的任何要求。
隻要她需要他,他隨叫隨到。
我在搜索框中輸入“忙”這個字,搜索結果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顧寒經常用忙來拒絕我,可這樣的話他一次都沒有對湯雪說過。
我再也控製不住眼中的淚水,任由它打濕枕頭。
這樣的顧寒,太臟了。
我在病床上輾轉反側很久,將手機錄音一遍遍回放。
“年年,我發誓,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你能嫁給我嗎?”
心痛到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