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早產了。
因為不足月,胎兒死了。孩子去世的兩個月,她整日以淚洗麵。
溫景煊每日給她換著花樣準備吃食,作為公司總裁,放下溫氏的工作日日夜夜看著她,生怕她想不開。
這天醒來後,溫寧去虞行的辦公室找他辦出院。
虞行是她和溫景煊的好友,也是婦產科的主任醫生。
溫寧剛要推門,聽見裏麵傳來溫景煊的聲音。
“我哥死了,夏瑤沒孩子,沒了利用價值,溫氏大房的那群老家夥肯定不會留著她的,我不忍心......”
虞行壓低聲音,“那溫寧呢,溫寧要是知道咱們給她打了催生劑,才導致她早產切掉子。宮,又騙她孩子死了,其實在顏姐那養著,那不得鬧的天翻地覆?”
溫景煊聽見最後一句驀地站起來踱了兩步,語氣冰冷,“不管怎麼樣,我都已經娶了她了,她還有什麼可鬧的,我現在是溫氏的繼承人,到時候把顏姐接到我家,溫寧也能時刻看到孩子,而且就算她不能生育,下半輩子我也不會虧待她。”
溫寧瞳孔緊縮,放在門把上的手開始發抖。
短短幾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窟。
聽見裏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溫寧轉身跑開,未痊愈的刀口傳來陣陣刺痛。
溫景煊推門進來的時候,溫寧閉上了眼。
他凝視著床上的女孩,低頭輕柔地親了親。
隨後手機震動聲響起,溫景煊看了一眼接起來,小聲又溫柔的:“夏瑤......”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溫景煊掛掉電話急忙離開。
離開前,他幫溫寧掖了掖被角,調高空調溫度。
病房裏一片安靜,溫寧再也忍不住睜開眼,淚水洶湧而出。
那些年少暗戀的、卑微做顏夏瑤替身的酸澀記憶又卷土而來,是這三年的美好讓她忘了,她曾經隻是溫景煊的床。伴。
十二歲,溫父收養了溫寧,她父親因公殉職,溫父為了保護溫寧不被罪犯報複,給她改了姓。
她第一次走進溫家,溫景煊十七歲,少年眉眼精致,棱角分明,他穿著一身白色的王子西裝,坐在鋼琴前彈奏。
春風穿堂而過,輕撫了溫景煊的發尾,也吹動了溫寧的心。
之後溫寧便成了溫景煊的跟班,籃球賽送水,情人節送巧克力,陪他賽車,陪他打架,她用自己的方式無聲的宣誓自己對溫景煊的占有欲。
她知道,溫景煊有喜歡的人,那是他的表嫂,顏夏瑤。
她親眼看見溫景煊在顏夏瑤午睡時親吻了她的額頭。
後來,溫景煊為了救顏夏瑤斷了手腕,無法再彈鋼琴,顏夏瑤卻陪著溫家大少出了國。
而溫寧,在溫景煊醉酒思念顏夏瑤的時候做了顏夏瑤的替身,和溫景煊上了床。
直到三年前溫家被仇家找上門,溫寧為了保護他挨了一刀。
九死一生後,溫景煊跟她求婚,婚後情動之時,溫景煊總會心疼地拂過那些傷痕,哭著說他以後一定會對她好,會寵她愛她一輩子。
可現在,那些傷口都比不上她心中一陣陣的鈍痛,仿佛有人在拿鈍刀剮著她的心臟,鮮血淋漓。
溫景煊的表哥死在國外,顏夏瑤自然要回國,而他為了顏夏瑤,把自己的親生孩子送了出去。
原來,這就是他的承諾。
溫寧打開手機,朋友圈刷新出一條新動態。
“回國了,幸好還有你和孩子。”
下麵配圖是她手裏抱著一個嬰兒對著鏡頭笑魘如花。
溫寧死死盯著圖片裏的嬰兒,嘴唇生生咬出了血。
那是她辛苦懷胎八月生下的孩子!
評論區都是她和溫景煊昔日的好友,在安慰在歡迎。
溫寧看到溫景煊的鐵杆兄弟說:“顏姐回來了,我兄弟日子能過的開心點了。”
溫寧隨手截圖,幾分鐘後,她撥出一個電話。
“您好,我預約五十年隱居服務,一個大人一個幼兒。”
溫景煊配不上她的愛,她不要了,但孩子是她的,她必須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