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錦愣住了,她迅速低頭,本該裝著診斷證明的口袋不知怎麼就破了,此刻空空如也。
約莫是剛才走得急刮破了,從口袋裏掉出來了,好巧不巧,正巧落在陸時琛跟前。
麵對陸時琛,商錦沉默了。
有那麼一瞬間,陸時琛似乎難得軟了神情,向她走了幾步,
“小錦......”
可他話剛開個頭,商楠敏便突然從主臥裏出來,陸時琛瞬間恢複成了淡漠。
隻見商楠敏手上拿著張紙,眼眶含淚的跑向陸時琛,渾身都在細細地顫抖,
“時琛......我又夢到當年的事了,那會兒如果不是叔叔阿姨阻止我們在一起,我也不會在他們的威脅下出國,在國外遇到那些難堪的事情......甚至迫不得已去醫院打了那個孽子,我真的好害怕......”
陸時琛立馬摟住她,神情是遮掩不住的心疼,柔聲安慰。
商楠敏又像是剛剛看見陸時琛手上的紙一樣,驚呼聲,
“時琛,這個是誰的?這張證明絕對是偽造出來的啊。”
商錦立馬看向陸時琛,她拚命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可陸時琛看了看商錦,就麵無表情地撕掉了她的那張流產證明,眼底浮現出譏諷,
“商錦,你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不就是想博大家的同情,今兒要不是楠敏在這,我還真就被你騙過去了!”
說完,他摟著商楠敏徑直離去。
在陸時琛看不見的角度,商錦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商楠敏回頭,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嘴型說著“我的”。
商錦一個人待在原地,冷風從窗外吹進,吹得她心涼。
怎麼又是這樣啊,陸時琛隻要找家庭醫生問問,他就能知道自己沒有騙他。
甚至,商楠敏說的話分明漏洞百出,那麼多年前的流產證明卻看起來那麼新。
可偏偏,陸時琛一顆心全都是偏向商楠敏的。
商錦的目光轉向牆上掛著的日曆。
她苦澀又無奈地想,隻有二十多天,算了吧。
三日後就是商錦的生日。
作為商家的二小姐,從前的幾個生日,都有專門舉辦生日趴,前來參加的人絡繹不絕,
其中也包括陸時琛,等應付完賓客,她再和陸時琛兩個人單獨過一個生日。
今年約莫是商錦在這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
從場地布置、到禮品的選擇,甚至是賀卡的製作,全都是商錦一個人親力親為。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到了生日當天,她的生日居然沒有一個人來。
她一個人孤獨地坐在偌大的場地裏。
直到商父身邊的秘書打來電話——
“二小姐,您可以過來拿離婚協議書了。”
商錦沉默幾秒,開口詢問,
“圈子裏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看不見大家的蹤影?”
那頭聞言似乎很詫異:“你不知道嗎?陸少爺今天給大小姐補過生日,幾乎把整個圈子都邀請了個遍,這日子還是大小姐親自選的,你沒去嗎?”
原來是這樣。
商錦笑了,笑容卻比哭還要苦澀。
陸時琛和商楠敏都知道她的生日在今天,可他們還是偏偏就得在今天補過生日。
商錦強忍住鼻尖的酸澀,
“知道了,我馬上過來拿協議書。”
她拿完離婚協議書,就接到了商楠敏邀請她去生日趴的消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的。
等她意識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在門口了。
隻是站在門口,她就看見漫天炸開的煙花。
她聽見裏麵有人在說,
“這陸少爺真是夠寵敏敏的,今天給敏敏過個生日,放了滿城的煙花。”
盡管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在聽見這話的時候,商錦心裏還是一堵。
她朝裏看去,一眼就看見,人群最中間的陸時琛和商楠敏。
陸時琛穿著高檔定製黑西裝,眉眼深邃矜貴,商楠敏則站在他身側,挽著他的手臂。
二人宛如一對璧人。
離陸時琛最近的一群兄弟,正在拿著封情書起哄,
“嫂子,這是陸哥十八歲時候給你寫的情書,上麵說,他那會就想娶你回家做媳婦了,但是怕你不同意,喲喲喲,咱陸哥也是玩起了純愛。”
人群裏滿是起哄聲,一會是答應他,一會兒又是百年好合。
十八歲?可是十八歲的陸時琛不是喜歡她的嗎?
原來他轉頭就愛上了別人呢。
商錦愣愣地看著那個站在人群中間,坦然麵對大家各種起哄的男人。
她沒想到,像陸時琛這樣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居然也會為了自己心愛的人,縱容大家這樣打趣。
淚水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這些是她整整三年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陸時琛卻輕而易舉地給了別的女人。
商錦被人群擠著向前走了幾步。
腳下卻驟然一歪。
她被人絆倒在地,手臂和雙腿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痛意,放在口袋裏的離婚協議書也掉落在地。
人群靜了十來秒。
商錦聽見道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朝自己走近。
男人熟悉的聲音自上而下傳來——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