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薅著我的衣領就往外拖,我拚命掙紮,“徐若媗,我沒有給陳藝白下咒,你找錯人了!”
“快放開我,梨兒中毒了,我要救她,再晚就來不及了!”
徐若媗頓住動作,往梨兒的方向看去。
我以為她會放開我,沒想到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陸梵,你把我當傻子是不是?梨……你女兒明明睡得好好的,別廢話,趕緊跟我去給藝白解咒,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放過你!”
到了別墅臥房,陳藝白捂著腦袋,痛苦地在床上滾來滾去。
徐若媗趕緊過去將人抱在懷裏,質問旁邊的醫生,“沒用的東西,檢查出什麼了沒有?”
“boss,現代儀器檢查不出陳先生的病症,但陳先生的片子裏確實顯示他腎臟處有一片陰影,恐怕……”
不等醫生說完,徐若媗抄起一旁家庭醫生的醫藥箱子就砸到我腳下,刀片割破了我的腳踝。
“陸梵,你還有什麼狡辯的?藝白的病症連醫生都看不出來,整個徐家上上下下,除了你誰還有這麼陰狠的手段?!”
我氣極反笑,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樣一個是非不分的女人,“現在技術檢查不出來的病隻能是裝的,陳藝白本來就是……”
聽我說陳藝白一句不好,徐若媗反手就甩了我一巴掌,“你見我愛藝白,就心生嫉妒要害他,當初我真不應該隻是挑斷你的手筋,就應該直接砍了你的雙手,永絕後患!”
“趕緊交出你爺爺留下的金符,給藝白治病!”
原來在她心裏,我是這樣一個惡毒不堪的人。
當初她被綁匪綁架,身受重傷時都舍不得我傷害自己來為她使用符籙,現在卻逼著我給她的姘頭用……
嗬……
我諷刺地笑道:“徐若媗,你不是不記得我的一切了嗎?現在又怎麼知道我還有金符的事情呢?”
徐若媗一愣,皺眉道:“當然是聽爺爺說的,囉唆什麼,你不願意交出來是不是?我幫你!”
她抄起一旁的凳子拍向我的心口,震得我心神俱裂,當即嘔出一口血來。
我的鮮血滴落在心口的衣襟處,在鮮血的催動下,金符閃出一縷縷金光……
徐若媗伸手就要往我心口處掏,我死死地捂住胸口,不允許她觸碰分毫,“我真的沒有騙你,咱們的梨兒危在旦夕,隻有金符可以救她,求求你不要剝奪她生存的希望,她是我們的親骨肉啊,求求你……”
或許是我從未在她麵前如此卑微過,徐若媗有些猶豫。
陳藝白哭得梨花帶雨,立馬說道:“若媗,難道你忘了,陸梨她壓根不是……”
徐若媗頓時眼神變得十分陰毒,她讓下人將我按在地上,撕開我的衣襟將我貼身收藏的金符取出,燒成灰燼,兌水親手喂陳藝白喝下。
我的心頓時如墜冰窟。
我曾經告訴過她,若我以鮮血催動金符,會受到強烈的反噬,損耗壽命。
當時徐若媗指天對地地發誓,“陸梵,你放心,我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因為我會用命保護你。”
如今,卻是她親手燒掉了我的金符。
我虛弱地倒在地上,一連嘔出好幾口血,徐若媗麵露不忍,很快又冷了表情,“滾出去吐,別臟了藝白的眼睛。”
“三天後我和藝白結婚,藝白希望你來當我們的伴郎,滾回去養好你的身體吧。”
我就這樣被保鏢拖出去丟在了後院的雪地裏,我不敢停留強撐著爬起,跌跌撞撞回到雜物間。
當我推開房門跌跌撞撞跑到床邊時,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撲倒在地。
手指顫抖地探向她的脈息,隻有一片死寂……
小小的人,還是那副睡著的樣子,卻再也不能睜開眼,甜甜地喊我一聲“爸爸”。
而她的媽媽,此時卻抱著另一個男人溫存,要和他生孩子。
眼淚瞬間滑落。
自從徐若媗裝失憶以來,她就再也不肯親近梨兒,哪怕梨兒主動去抱她的腿,也被她冷冷撇開。
梨兒每次不解地問我,媽媽是不是不喜歡她了?
我還安慰她,說媽媽最愛梨兒了,她隻是生病了,等她想起一切,還會像從前那樣疼愛她。
可今天才知道,這一切隻是一場騙局。
為了和陳藝白在一起,害死了自己的親女兒,徐若媗,你真是好狠的心!
明明從前,她是那麼疼愛這個孩子……或許,在她心裏真正想要的,是陳藝白和她生的孩子吧?
所以才會為了他,連梨兒的命都要奪走!
我抱著梨兒的屍體,哭得不能自已,心裏突然好恨。
我到底為什麼要娶給徐若媗啊?
哭夠了,我小心地將梨兒放回床上,擦幹眼淚,坐在書桌上用我斷掉的手,一筆一劃寫出一封簡短的信:“不肖弟子陸梵知錯,不該踏入紅塵,願意回到十萬大山,接任祭司之位,此生斷情絕愛,永不出山。”
“三日後啟程。”
徐若媗,既然你要另嫁他人。
那你我,也不必再糾纏。
因為沒有錢給梨兒置辦葬禮,我也不願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冷漠的徐家。
我拆掉了屋裏所有的桌椅,又趁著徐家忙著張羅婚宴時,偷偷將梨兒火化。
幾個路過的傭人隔著院門口瞄了一眼,火光隔絕了他們的視線,看不見火中的人。
確認不會牽連到別的院子後,果斷離開,嘲諷道:“先生可真是有病,大晚上不睡覺在這點火玩兒,別是凍傻了吧?哈哈哈哈,他現在的日子,過得還不如我家養的狗。”
“什麼先生不先生的,名存實亡罷了,真是醜人多作怪。”
我不願爭執,打擾了梨兒的輪回之路。
跳動的火焰吞噬著梨兒的身體,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但我嘴裏的往生咒卻一刻不停。
火燒了一夜,第二天清早才熄滅,我將梨兒的骨灰收在壇子裏。
剛剛放好,徐若媗就牽著陳藝白走進了院裏。
她皺眉看向這一片狼藉,“陸梵,你又在搞什麼把戲,別不是得不到我,就想放火燒了我家?告訴你,就算你把這裏燒成灰燼,我也不會睜眼看你一眼!”
見我不說話,她臉色有些難看,“你那短命鬼女兒呢,你也不怕熏死她?”
我淡淡道:“梨兒已經死了,想見她,就去地下找她吧。”
陳藝白頓時委屈道:“若媗,陸梵該不是想咒我們死吧?”
徐若媗趕緊柔聲安撫,正要指著我鼻子罵我的時候,我嘲諷一笑,“我成全你,跟你離婚,你嫁給陳藝白吧。”
徐若媗愣了下,眼中閃過幾絲慌亂,隨後厲聲道:“少在這裏給我虛張聲勢,你以為我會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