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身體一僵。
這輩子她已經夠小心了,可為什麼慕庭風還不肯放過她。
為什麼非要如此絕情,連她作為女子最重要的容貌都不肯留?
罷了,也許這就是命吧。
曲雲柔動手的那一刻,葉蓁屈辱地閉上了雙眼。
她緊攥手心,任憑曲雲柔用簪子在自己臉上劃。
每被劃一下都是鑽心之痛,可她依舊一聲不吭。
她這般倔強讓曲雲柔更興奮了。
“葉蓁,你知道將軍為什麼這麼愛我嗎?是因為我小時候救過他!我在他快死的時候帶他去了醫館治病,還找人給他寫了投軍的舉薦信!”
葉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曲雲柔又道。
“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很熟悉?沒錯,當初救人、舉薦的都是你,不過這個秘密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她手起手落,邊劃邊笑,直到鮮血四濺染紅了衣裳才肯停下。
“哦,對了。”曲雲柔用帕子擦了擦手,接著拿出一瓶藥,“如果沒猜錯,這是噬骨毒的解藥吧?”
她的笑容暗藏陰狠,隨即抬手把藥瓶摔在地上。
一顆顆藥丸滾落在地,曲雲柔又用腳把它們踩碎。
“我看沒了解藥,你怎麼熬過噬骨毒發作!”
她猖狂地大笑,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
“走,就讓葉蓁在暗室裏自生自滅!”
大門緊閉。
葉蓁像死屍般躺在地上,她完全沒想到,小時候隨手救下的人居然是慕庭風。
前世今生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裏重映。
她絕望地流下了一滴血淚,已經痛到麻木。
慕庭風,我們可真是一段孽緣。
葉蓁笑了笑,她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慕庭風,因為她知道,他永遠不會相信她。
葉蓁緩緩伸出舌頭,貝齒緊繃著。
幸好這輩子不曾連累家人,舌頭也沒被割,還能咬舌自盡。
就是和離書還沒拿到,就算死了也得冠著慕家亡妻的名號......
“小姐!”
暗室的門突然再次打開,攔住了葉蓁自盡的動作。
她睜了睜眼,虛弱地看向來人:“你是?”
“我是丞相的暗衛,抱歉,是屬下來晚了。”
女暗衛紅著眼把葉蓁抱起來,“和離書拿到了,屬下這就帶您離開。”
葉蓁喉嚨有些哽咽,雙眼又重新有了希冀,她微微點頭。
“好,但我還有一事要你去做。”
女暗衛聲音顫抖:“您說。”
“把我的嫁妝拿回相府,再一把火燒了這裏。”
“是,屬下領命!”
葉蓁欣慰地笑了笑,隨即閉上眼,昏睡在女暗衛懷裏。
半刻鐘後,暗室燃起熊熊大火,連帶著半個將軍府都燒了起來,黑灰色炊煙直衝雲上。
正帶領軍隊從皇宮騎馬出來的慕庭風看到如此濃煙,有些好奇地抬頭尋找來源。
“這......怎麼那麼像我家的方向?”他蹙起眉頭,心中隱隱擔憂。
身旁的副將聽到此話,笑著道:“您府裏的護衛個個都是精英,哪裏走水都不會是您府上走水,就放一百個心吧!”
慕庭風遲疑了幾秒,“說得也是。”
他一甩韁繩,冷酷豪邁道:“出征。”
整齊有序的軍隊往城門駛去。
途中,意外與相府的馬車迎麵撞上。
慕庭風眉頭緊皺,這相府真是瘋了,出征軍隊也敢擋。
他微微揚起下巴,冷聲道:“出征在即,望丞相大人繞行。”
馬車裏,葉蓁聽到慕庭風熟悉的聲音,猛地從睡夢中睜眼。
她緊張地望向女暗衛,用眼神無聲詢問:“怎麼辦?”
女暗衛抱住她,輕聲安慰:“沒事,不會被發現的。”
她冷靜地吩咐馬夫退到一旁,給軍隊讓路。
可此刻一陣大風刮過,剛好吹起了轎簾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