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您如今才二十七歲,確定要主動接受無人島的監禁服務,一輩子被剝奪自由嗎?”
工作人員想不明白,怎麼會有大好年華的女性願意把自己關在一個小島上。
看著房間裏交疊的身影,許知夏聲音堅定。
“我確定,而且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她沒害過人,但所有人都說她身上背著一條人命。
就連她的愛人,都巴不得她快點死。
“好的,七天後就會有人來接您。”
電話掛斷,許知夏看了眼時間,下意識走到櫃子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七個避 孕 套後,往臥室走去。
她清楚的記得,這是陸宴臣帶回來的第562個女人。
他為了報複她,每晚都帶著不同的女人在她麵前歡好,逼她給他們送水送套,事後還得幫那些女人洗澡和打掃戰場。
而這些,隻算得上他報複她的手段之一。
許知夏早已麻木,熟練到不需要陸宴臣傳喚,她都能按著他的節奏,送水送套。
如往常一樣,她走進房間,把套放到床頭櫃上,轉身離開。
可是這次,一向對她視若無睹的男人卻叫住了她。
“把套拿走吧,我想要個孩子了。”
聲音加重,似是有意強調,“和喬伊的孩子。”
話落,許知夏渾身僵硬,半響才反應過來輕嗯一聲回應。
見她如此,陸宴臣臉色愈發陰沉,抄起手邊的玻璃杯就朝她砸去。
玻璃杯在她腳邊碎裂,四濺的碎片劃破她的小腿,現出道道斑駁血痕。
男人指骨咯吱作響,冷冽的聲音卻含著些許期待:“你一點都不在乎是嗎?”
許知夏強忍著痛,扯出一抹燦爛的笑。
“你能和她生養小孩實在太好了,記得到時候請我吃酒啊。”
她太過平靜,倒顯得他像個瘋子,陸宴臣聲音徹底冰寒。
“我變成現在這樣,你就一點都不愧疚嗎!”
一瞬間,痛苦的記憶翻江倒海向她湧來。
她和他青梅竹馬,從小,陸宴臣就決心此生非她不娶。
他們從校服到婚紗,婚後三年,還有了個可愛的女兒。
就在他們以為,會一直幸福下去時,意外發生了。
那天是兒童節,在她帶著女兒去找陸宴臣的路上,幾個流浪漢衝出來,用迷 藥捂暈她後,擄走了女兒。
許知夏強撐著意識報警後,衝上去和他們拚命時,一輛汽車將她徹底撞暈。
等她再次醒來,聽到的卻是女兒的死訊。
逼仄狼藉的小巷裏,女兒渾身是血,五臟六腑零碎散落在地,手裏還緊緊攥著他們給她求的平安福。
極度殘忍的畫麵,讓陸宴臣頓時大腦空白,揪起她的衣領,痛苦又絕望的質問:“你為什麼要帶著女兒到處亂跑!許知夏,你為什麼沒有好好保護她!”
“像你這樣糊塗又懦弱的人,根本就不配當母親!”
眼淚無聲落下,許知夏僵在原地,任由他發泄。
如果可以,她無數次的想過,躺在血泊中的人能是自己。
此後,陸宴臣拚了命的工作,到了晚上,他又用酒精麻痹自己,她不知道,他這樣,到底是為了懲罰她,還是懲罰他自己。
不到半年,他確診心臟衰竭,死寂的躺在病床上,眼中無半點求生的希望。
那時許知夏看他的眼神,滿是冷漠和嫌惡。
“陸宴臣,你怎麼還不死?你知道我等這天等了多久嗎!”
“你死了,就再也沒人會逼我贖罪了。”
他帶著恨意活了下來,之後把她囚禁在陸家,用盡手段折磨她,隻為讓她生不如死。
可他不知道,他體內的心臟,是她配型換給他的。
他對她的恨,比愛長久得多。
想到這些,許知夏不禁紅了眼。
而她這副樣子,卻讓陸宴臣更加惡心反感,他冷笑道:“怎麼,一說到這些,你就又開始用眼淚裝無辜博同情,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是吧?”
“許知夏,你別忘了,要不是你膽小懦弱,巧巧根本就不會死。”
“她死的那麼淒慘,你又憑什麼好好活著,你就該下地獄給她贖罪!”
枕頭重重砸在她身上,也掀不起她一點波瀾。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在門口守著,有需要叫我。”
許知夏慌張逃離房間,連門都忘了關。
背部順著冰冷的牆麵而下,她再也控製不住洶湧的眼淚,無聲痛哭起來。
她確實快死了。
陸宴臣斷了她的一切經濟來源,她沒錢更換人工心臟。
如今體內這顆,最多也隻能撐一年。
他說過,就算她死在他麵前,他也隻會覺得惡心不解恨。
所以她要在他找不到的地方,悄無聲息的死去。
終於啊,她能去陪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