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尋聲看去,沒想到太子居然會來邊關。
那些看戲的士兵跪了一地,我顧不得以下犯上,忙跪在太子麵前,驚魂未定的說著事情經過。
“還請太子殿下救救我公爹,我公爹一生都在為大周付出,如今他被困天坑,大周不能不管啊。”
二皇子瞪了我一眼,對太子低聲道:“皇兄,你別聽梁婉胡說,蕭老將軍打了一輩子仗,怎麼會被幾個窮寇困住?她這是為了阻攔蕭穆和馮憐相見,瞎編的呢。”
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在太子身上,如果他都不肯出兵,那公爹就真的命懸一線了。
二皇子揮了揮手,示意人把我拖下去。
我哀求的看向太子,心裏最後那點希望都快消失了。
突然,太子抬手,厲聲道:“蕭老將軍一生為大周,如今有難,他的兒媳以死求援,現在你們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梁婉瞎編的,隻是為了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
“好,好得很呐,我大周有你們這樣的戰士,真是自取滅亡。”
話落,太子立刻吩咐主將帶兵前去天坑,又當眾狠狠責罰了二皇子。
我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心裏的巨石並沒有因此落下去。
時間耽擱太久了,我不知道公爹有沒有出事。
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就應該逼著蕭穆去的,至少這樣公爹不會有事。
臨近黃昏,支援的將領才回來,原本一隊精兵,回來的卻隻有寥寥幾人。
馬背上,公爹垂著頭,胸膛和背部都中了箭,血順著盔甲往地上流。
他的身後,是同樣中箭昏迷的蕭旬。
我不知道蕭旬是什麼時候去的,聽守城的士兵說,蕭穆離開後,蕭旬突然瘋了似的策馬出城門,誰叫都沒用。
公爹的營帳圍滿了醫官,血水倒了一盆又一盆,可箭傷處就是血流不止。
“他們這是在箭上塗了毒啊,要是再找不到解藥,將軍恐怕會血流而亡啊。”
“這毒用的巧,我行醫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毒。”
“誒,對了,柳太醫不是師出青玄神醫座下嗎?這毒可有解?”
我雙手沾滿了血,白帕染紅了一條又一條,腦子渾濁不堪。
隻聽那人哀歎道:“我跟師傅學醫時,沒有見過這種毒。”
營帳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我眼前霧蒙蒙的,原來我真的做錯了,我不該想著逆轉命運,是我害了公爹和蕭旬。
公爹發出一陣劇烈咳嗽,他眼睛睜出一條縫,沙啞說道:“好......沒死在......他們麵前......就好。”
床邊跪了一地,所有人都垂著頭,我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掉,怎麼也止不住。
突然,有人驚喜叫道:“二公子的血止住了,止住了。”
“快,給將軍敷上。”
“謝天謝地,終於有救了。”
我渾身泄了力,剛出營帳,就被一腳踹翻在地。
“梁婉,毒婦,把解藥交出來。”
蕭穆紅著眼,臉色陰沉。
我愣愣道:“什麼解藥?”
“你還不肯承認,你給憐兒下毒,如果不是我去的早,她早就死了。”
“毒婦,解藥呢?交出來。”
我腹部疼得厲害,臉色慘白,勉強撐地起身。
“蕭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沒有給馮憐下毒,你找錯人了。”
蕭穆卻不管不顧,抓著我的手把我往另一個營帳帶。
“毒婦,不見棺材不落淚,憐兒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蕭穆走得很快,根本不管我跟不跟得上。
我試圖甩開他的手,卻撼動不了分毫。
“蕭穆,你發什麼瘋,公爹和蕭旬受傷了你沒看見嗎?放開我。”
公爹和蕭旬的血是止住了,可毒還沒消,必須盡快找到解藥,否則一切都功虧一簣。
“蕭穆,放手,我讓你放手!”
我甩開蕭穆的手,手腕頓時傳來火辣辣的疼,腕間紅了一片。
下一秒,蕭穆卻抬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我頓時頭昏眼花,耳邊嗡嗡作響,好半響,我才聽清蕭穆的聲音。
“冷靜了嗎?梁婉,你幾次三番詛咒我爹,現在更是連阿旬都詛咒上了,你怎麼這麼惡毒?”
“憐兒究竟哪裏招你惹你了,你要一次次置她於死地,我告訴你,憐兒若是死了,我要你給她陪葬。”
一股血腥味彌漫在鼻尖,我抬手一抹,才發現我流鼻血了。
我頭昏腦脹的被蕭穆拖著走。
突然,公爹的營帳傳出幾聲驚呼。
“血又冒出來了,根本止不住啊。”
“將軍,撐住!一定要撐住!”
“二公子也開始冒黑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