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穆嫌惡的睨了我一眼,之後揚起馬鞭,策馬離去,不管蕭旬怎麼呼喊,他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沒用的蕭旬,你哥鐵了心要去赴這一場約,誰勸都沒用。”
“那怎麼辦?沒有我爹的命令,主將不得擅自出兵,嫂子,我哥他怎麼這樣?白眼狼,真是白瞎了我爹的苦心栽培,還有你......”
蕭旬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和蕭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雖不愛我,可待我也是相敬如賓。
直到馮憐的出現,他死寂的心再次活了過來。
甚至,他還想等戰事平息,就娶她做平妻。
我顧不得安慰氣惱的蕭旬,直奔二皇子營帳。
這次隨軍出征,除了公爹,二皇子也手握兵權。
隻要他肯下令,公爹就還有救。
可到了二皇子營帳前,他的侍衛卻攔著我不讓我進。
我心急如焚,抓著侍衛的胳膊急聲道:“厲言,求你了,你就讓我進去見一見二皇子吧,我公爹被困天坑,要是去晚了他會沒命的。”
侍衛麵不改色,巋然不動。
我急得都快哭了,莽撞的往營帳裏衝,卻被侍衛死死攔住。
我不顧形象的大喊著二皇子,周圍圍上來不少看戲的人。
我是蕭老將軍家的兒媳,不少士兵都認識我。
他們看戲似的議論紛紛,嬉笑、嘲弄,仿佛在看一場街邊表演。
厲言怕我吵到二皇子休息,捂著我的嘴把我往外拽。
“別叫了,要是惹惱了二皇子,就算你是蕭家的人也免不了一頓責罰。”
可我的喊聲還是吵醒了二皇子,他睡眼惺忪的挑簾而出。
“什麼人在此喧嘩?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侍衛低頭認罪,我得此空隙跑向二皇子。
“殿下,是我,我公爹率軍出征,恐有危險,還望殿下派兵前去支援。”
二皇子的睡意頃刻消散,他和蕭穆一樣,最敬重的人就是蕭老將軍。
這次隨軍出征,也是因為他想讓公爹認可他,收他為徒,教他領兵打仗。
隻要他下令,公爹一定能得救!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含希冀。
可一向待人和善的二皇子卻突然冷了神色,不耐道:“梁婉,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蕭老將軍英勇善戰,區區幾個散兵能耐他何?”
“我看你就是嫉妒心太重,馮憐和阿穆青梅竹馬,中間分別多載,如今好不容易相見,你大度些又何妨?”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二皇子,他怎麼會認為我是在爭寵呢?我怎麼可能拿公爹的性命開玩笑,這是戰場,不是後院。
“不是的殿下,我沒有騙您,我公爹真的有危險,那就是敵軍的圈套,我求求您快派兵前去支援吧,要是再晚幾分,我怕公爹真的會出事。”
二皇子甩袖冷哼一聲,“梁婉,你真是失心瘋了,要不是阿穆提前跟我打過招呼,說你會拿蕭老將軍的生命阻止他去見馮憐,我都快被你的演技蒙蔽了。”
“你身為阿穆的妻子,不想著為他排憂解難,體恤他的辛苦,反而處處阻撓他給他添堵,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皆被你拋擲腦後,你這婦人,實在是可惡至極。”
字字句句,砸得我回不過神。
周遭的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這蕭大公子怎麼糊塗頭了,居然把女人帶到戰場上來,到底是婦道人家,隻知道爭風吃醋,真是苦了大公子。”
“你不知道,聽說是她死乞白賴賴上來的,說是怕大公子軍營寂寞,被狐狸精勾了去。”
“她瘋了吧,行軍打仗幹的都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事,誰還有閑心去幹那檔子事,我看啊,是她自己耐不住寂寞吧。”
話落,一陣哄笑響起。
我環視著那一張張猥瑣至極的笑臉,隻覺得遍體生寒。
這就是大周的戰士,是跟隨公爹征戰沙場的戰士!
真是惡心極了。
我猩紅著眼,決絕的盯著二皇子。
“若是殿下此次不派兵救我公爹,那梁婉,就一頭撞死在你營帳前。”
“我死了,恐怕二皇子也不好交待吧。”
蕭家世代護國,公爹那輩六個男兒,五個戰死沙場,隻留下公爹一個。
我身為蕭家兒媳,為救公爹,以死換來二皇子出兵。
這事若是傳出去,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難逃民憤討伐。
二皇子臉色一變,以為我嚇唬他,仍不肯派兵,他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蛇蠍心腸。
“蕭家怎麼會娶你這種女人,自私自利,你哪裏比得上馮憐賢良,我看阿穆娶馮憐為平妻,實在是再好不過,省得你目中無人,作威作福......”
他話還未落,我已經帶著赴死的決心衝向了木樁。
我死了,他總該派兵了吧。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我被一股大力拉拽出去,接著,一道怒聲響起。
“這是在做什麼,仗都打完了?勝利了?不放哨不巡邏了是嗎?”